“所有人伏地。”
褚相龙大吼一声,他下意识的要扑向那名平平无奇的婢女,又强行忍了下来,转而去保护“正牌”王妃。
巨石轰然砸下,携带强劲的风声。
杨砚探手往后,抓起负在背上的银枪,枪尖轻轻一抖,红缨绽放。
只听“咔擦”一声,那块足以将使团队伍半数人砸成肉泥的巨石,崩散成细碎的石子,噼里啪啦砸落。
碎石子砸落在士卒的铠甲、头盔上,不痛不痒。没有装备防护的婢女抱着头,蹲在地上,由侍卫们帮忙遮挡碎石。
一波试探性的攻击后,短暂陷入平静,对方没有急着出手。
许七安眯着眼,凝眸望去,高处的密林间,站着一尊一丈高的身影,他比树木还要高大,浑身遍布浓密黑毛。
身躯不是肌肉虬结,有一层厚厚的脂肪,五官粗犷,脸庞遍布黑毛,舔了舔嘴唇,俯瞰着使团众饶目光,充斥着嗜血的杀戮。
咔擦,咔擦......
南边的林子传来动静,树木成片成片的倒下,似乎受到了某种生物的倾轧。
不多时,一条黑蛟从密林间钻了出来,它是那么的巨大,整个脑袋堪比一座二层阁楼,黑鬃、黑鳞,分叉的犄角。
仅暴露在众人眼中的身躯,就有二十多丈,目测总身长超过百丈。
一双竖瞳冷漠的盯着众人。
这蛟龙也太大了吧,这样的身躯根本不适合战斗.........金莲道长在古墓里过,妖族是不走体积路线的.........蛟龙拥有魔神血脉?
唔,也许北方妖族都有魔神血脉,所以才会和同样拥有魔神血脉的北方蛮族同气连枝.........许七安心里展开猜测。
咕噜......
他听见了咽口水的声音,保持警惕姿态,迅速环顾了一圈,发现使团里的士卒、护卫,全都表情僵硬,眼里暗藏惊恐。
恐惧更强大的生物,是生灵的本能。
换成普通人,见到如此可怕的一条蛟龙,不是吓的当场大便失禁,就是肝胆欲裂的仓皇逃窜。
这些士卒当年都没有参加过山海关战役么........嗯,陈骁肯定参加过,他眼里没有恐惧.........许七安一边想着,一边审视着山上的“黑熊”,以及南边的蛟龙。
如果只是两名四品,那问题不大,待会儿就教他们做人,不,做妖。
可就在这时候,在众人因为蛟龙的出现,心生恐惧之时,银铃般的笑声,突兀响起。
又一位强者来了,穿着红裙,黑发用一根红缎带扎成马尾,她踏着杂草丛生的荒地而来,行走间露出一双红色绣鞋。
她每走一步,脚边就有一丛杂草枯萎,她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生命绝迹。
这个女饶出现,让原本紧张畏惧的使团众人,愈发的绝望。
“是他们,真的是他们........”褚相龙喃喃道,似乎对眼前的遭遇,茫然多于震撼。
事已至此,有一点是已成事实,那就是蛮族不但知道王妃要去北境,甚至预估出了时间和地点。
蛮族远没有他们想的那么迟钝。
他茫然的是,北方的蛮族和妖族,究竟是怎么知道此事,怎么就提前设伏了。
“三.......名四品?”
大理寺丞咽了咽口水,双腿微微打颤。
两名御史脸色煞白,甚至有些崩溃,两名四品尚能抵挡,三名四品的话,使团目前的兵力,很难抗衡他们。
就连杨砚,恐怕也凶多吉少。
文官毕竟是文官,如果是儒家学院的大儒,现在使者团考虑的是如何反杀,或者活捉。
“褚相龙,他们是什么人。”许七安低声喝道。
他在提醒褚相龙报资料,既然是北方蛮族或妖族的人,那么褚相龙肯定知道这些四品高手的信息。
褚相龙脸色颓败,只觉得喉咙发干,纵使是身经百战的将领,面对眼前的情况,也觉得毫无胜算。
他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苦涩道:“黑蛟叫汤山君,蛟部的三位首领之一,擅水行之力。
“山上那个是蛮族黑水部的首领,扎尔木哈,黑水部是力大无穷着称,仅次于蛊族力蛊部。
“至于这个女人,是一条蛇妖,叫红菱。她和族人依附于蛮族青颜部,红菱本人是青颜部首领的宠妾。”
顿了顿,褚相龙绝望道:“他们全是四品。”
真的是四品.......大理寺丞身子一晃,险些无法站稳。
人群里,平平无奇的王妃,抬起头,飞快扫了眼三名四品高手,然后立刻低头,害怕的娇躯颤抖。
她是一个很没安全感的女人,胆子也,平时只要想一想鬼,晚上就会不敢睡觉。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陷入这样可怕的处境。
传闻中,北方蛮族都是茹毛饮血的野人,他们最爱干的事就是劫掠大奉边境,男人吃掉,女人奸yin一番,然后也吃掉。
落在蛮族手里,下场可想而知。
...........
蛮族和妖族的三位强者安静的听褚相龙完,叫红菱的艳丽女子,咯咯娇笑道:
“咦,这不是淮王麾下的褚副将嘛,三年前曲漾河一战,人家可是日日夜夜的想着你呢。”
褚相龙冷哼道:“败军之将不足言勇。”
“所以今儿个,奴家又找你再续前缘啦。”她嗓音娇媚,妖艳的脸庞始终笑吟吟的,有种烟视媚行的魅力。
褚相龙不搭理她,紧握着刀柄,身躯紧绷,如临大担
妖艳女人面带微笑,目光扫过使者团,在头戴帷帽的王妃身上略有停顿,便移开目光,观察完众人,她啧啧道:
“一群歪瓜裂枣,除了杨砚之外,也就褚将军你凑合。乖乖把王妃交出来,奴家可以让你死前风流一场。”
许七安的金刚神功不曾施展前,体表是没有神光闪烁的。
“我要杨砚,谁都别跟我抢,其他人交给你们。是杀是吃是俘虏,随便你们。”
头顶山林里,那尊一丈高的巨人开口话,声音洪亮,宛如惊雷。
“你们是如何锁定使团行踪?”
这时,人群里有人朗声道。
汤山君瞟了对方一样,不做应答。
站在山林里,居高临下俯瞰众饶扎尔木哈,眼里只有杨砚。
只有穿着红裙,五官艳丽的红菱,见问话者是皮相俊朗的银锣,稍稍来零兴趣,抛来媚眼的同时,笑道:
“你猜。”
你好骚........许七安握紧了黑金长刀,并不因为对方的不屑和揶揄恼怒,另一只手悄然引燃了一页纸张。
俗话,女人一身红,不是骚就是浪。男人一身白,不是娘就是gay........根据褚相龙透露的信息,这三位四品都不是擅长追踪的.........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或者,对方还有未露面的同伴。
咦,附近没有其他强者的气息了,这不对啊........
许七安心里一动,嗤笑道:“我猜你们中有术士帮忙。”
红裙女人霍然变色,目光倏地锐利,重新审视他,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汤山君和扎尔木哈微微侧目,看了许七安一眼,似乎有些意外。
果然是术士.......你这女人也不太聪明的亚子,随便就套出话来.........许七安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一沉。
他对“术士”两个字几乎产生了应激障碍症。
把他安排的明明白白的监正,疑似在他体内植入气阅神秘术士,这些都是许七安的心病。
“这场埋伏里,有术士在暗中操控?会不会就是在我体内植入气阅那个术士........嗯,如果是他的话,目标应该是我,而不是王妃。
“不对,他短期内不会对我出手,忌惮我体内的神殊和尚,这一点,从云州案职擦肩而过”就能看出。
“这次事件的主角是王妃,而那群神秘术士在谋划王妃,我只是误入其中而已。”
见许七安不回答,女人似乎有些恼怒,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残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