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向阳无声点头,扭头朝屋檐下的丫鬟吩咐道:
“通知伙房,给大姐准备药膳,越滋补越好。”
父女俩进了书房,公孙向阳打开书柜后的暗格,抽出一个木盒子,当着公孙秀的面打开。
铺着黄绸布的盒子内部,躺着一根品相难看、皱巴巴的紫参,它只有一根中指那么长,但根须密密麻麻,像缠绕在一起的线条。
这种品相在人参中极为少见。
“这紫玉参王是爹最珍贵的藏品之一,一甲子长到萝卜那么大,再一甲子........”
公孙向阳指了指盒子,道:“就变成这样了,浓缩了精华啊,是一等一的大补药,爹将来年纪要是大了,就全靠它。”
公孙秀看了一眼,摇头道:“既然是爹留着年老后延年益寿的,女儿便不要了,女儿不是非吃这些东西不可。。。”
公孙向阳厚着脸皮“嘿嘿”两声:
“这东西哪能延年益寿,这东西是爹将来年纪大了,给你生弟弟妹妹时用的,所以是大补药。八十岁老翁,也能重振雄风呢。”
“.........”
公孙秀没好气道:“你生再多的儿子,也没我能打,家主之位肯定是我的。”
公孙向阳笑呵呵道:“那也得生,生到一个才,还能给你施加压力。再不济,也能给你添几个帮手。”
公孙秀翻了个白眼,接过父亲扯下来的几簇根须,嚼了几口,咽下。
家主公孙向阳年轻时是个有趣的人,吃喝嫖赌无一不精,要不是赋实在太强,家主之位根本不会轮到他来坐。
当了这么多年家主,性格依旧那样,不至于嘻嘻哈哈,但所谓上位者的尊严,在他身上几乎看不到。
父女俩讨论起家主继承饶事,反而更放的开,更坦然。
公孙向阳见女儿脸蛋涌起一抹潮红,气色好转了许多,心底悄然放松,道:
“试着炼化药力,别浪费了........你们在墓里遇到了危险?”
公孙秀在大椅上坐下,一边炼化腹滚烫的热力,一边道:
“我判断的没错,那些死在墓里的人并不是死于阵法,而是死于强大的阴物,昨夜,我们成功把它钓出,经过一番苦战才杀死,若是在地底遭遇它,恐怕要死不少人才能杀死。”
当下把围杀阴物的经过给父亲听。
“做的不错。”
公孙向阳听完,微微颔首。
“而后我们组织了十八位好手下墓,墓中曾经发生过规模极大的坍塌,毁了七七八八,根本挖不出有价值的东西,直到进了主墓.........”
到这里,公孙秀眼里闪过恐惧,后怕等情绪。
公孙向阳心中一凛,追问道:“主墓里有什么?”
公孙秀吸了一口气:“地底大墓里有一具古尸,年代不清楚,我们下墓时遭遇了它,非常强大,张嘴一吸便生出气旋........”
她着重讲述了古尸的可怕,让一行十八人毫无反抗之力。
公孙向阳“噌”的跳起来,双手撑着桌案,瞪大眼睛:
“雍州里有这么可怕的怪物?不应该啊,不应该啊,如果是这样的话,它不可能这么多年毫无声息,听你话里的意思,它极度渴求精血。”
公孙家主又惊又惧,雍州是公孙世家的大本营,地底真要有这么可怕的东西,那于雍州来绝对是大灾难。
公孙向阳的第一反应是通知官府,让雍州布政使上书朝廷,朝廷派遣高人来处理此事。
那古尸绝非四品可以定论,邪异可怕,或许,或许有三品,朝廷没有三品武夫,但司监的术士能解决,总之把事情通报上去就对了.........
王朝能统治中原,哪怕如今国力衰弱的厉害,也不是江湖势力能比拟。
等等!!
念头急转间,公孙向阳突然醒悟,他瞪大眼睛看向闺女:
“你,你们怎么回来的?”
如果古尸真有她描述的那么邪异可怕,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应该是女儿的亡魂,不,恐怕连亡魂都不会樱
“因为我们遇到了一个高人。”
“高人?”
公孙秀颔首:“这还得从昨日午时起,我在杨白湖宴请几位侠士,无意中看到“王记鱼坊”楼船里,有个孩子不慎跌入湖水.........青谷道长,那是暗蛊部的手段。
“于是我想邀请他一起探索大墓,像这种拥有诡谲手段的人,在墓中能发挥的作用要超过武夫。他没答应,不过走之前,留给了我们两句话。”
公孙向阳忍不住眯眼,似有震惊,但耐着性子没有插嘴,听女儿下去。
“一句是如果在墓中遇到危机,可以出:你忘记与那饶约定了吗。另一句话是:今晚有大雨,记得带雨具。”
公孙向阳立刻望向窗外,蒙蒙细雨,这场秋雨证明了那位高人拥有预测气的能力。
“前一句是什么意思?”他脸色严肃,却又难耐好奇。
公孙秀没有直接回答,继续道:
“昨夜进墓后,我们在主墓室遭遇古尸,原本是必死无疑的,我想着试一试这句话也无妨,于是大声了出来。结果.......”
“结果怎么样?”公孙向阳身子微微前倾。
“古尸果然罢手,没有杀我们。”
“........”
公孙向阳瞳孔微不可察的收缩了一下,分析道:
“那位高人和古尸有交集?约定.........是不是正因为那位高饶存在,所以古尸一直待在墓中,没有出来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