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鸣城的繁华更甚悲叹城,这里川流不息人来人往,完全是一派人界主城的模样,而在不同的大街小巷里,更有来自各处的异域商人不时吆喝着手中的稀罕物品,引得众多人流围观,至于茶楼酒肆,更是人声鼎沸的场所。
乘坐于马车之上的管良从窗边看着外面这一番热闹的场面,心中不知道是一种怎样的滋味,如果说这就是人界其他六座主城为中天界的人族而富有的一种使命感的回报,那他应该很知足了,可是此时此刻他却又全然没这样的心情,毕竟他很清楚自己身旁坐着的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乃至天鸣城的夏家又是一群怎样的货色。
马车缓缓的在一座气派非凡的宫殿门口停了下来,仅从外表看来,和妖界瑶主的那座存在于幻境中的宫殿有几分相似,都是如此的金碧辉煌,极尽奢靡之能事,但即便是身处这里,也能够感受得到从宫殿内部传来的各种强大的规则气息,这其中究竟隐藏了多少高手,谁也不知道。
“管师弟,下车吧。”
随着夏瑜的招呼声,管良走下了马车,很快便有两个穿着打扮甚至要盖过自己风采的随从便迎了上来,他们先是朝着夏瑜恭敬的行礼,随即转头正要对着管良这位能够和夏瑜同乘一辆马车的贵客问安的同时,却听到夏瑜的声音再度响起。
“不用那么麻烦了,也不算是外人,走吧。”
夏瑜的声音很生冷,在随从听来完全听不出他和身旁这位贵宾有半点情分,不过话虽如此,但作为随从来说客不敢造次,他们朝前引路,丝毫不敢怠慢,而在进入宫殿之后,前面一批随从退下,很快便由八名气息更为深邃的释道门徒接引他们的到来。
看着如此森然的宛如禁宫一般的感觉,管良略微感觉有些不自在,命天教虽然为整个中天界释道门派的牛首,却并没有太多高门大派的规矩,加上命天教本就是庄重神圣的殿堂,即便有人存着想要对命天教不利的心思,但这样的想法却根本难以在千万信徒们的心声们掀起多大的浪涛。
而天鸣城的庄岩和命天教相比起来,便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而如此森严的感觉更是透露出一种内有重宝,闲人免进的意思。
很快,管良便来到了宫殿的前厅,放眼望去几乎看不到整个前厅的尽头,也难以计算这座前厅究竟有多大,在整个宫殿内部的占地面积又有多少,而前厅之中的摆设也同样华贵非凡,即便管良自认见多识广,也难以备述出很多稀世珍宝的名字。
虽然这并非管良第一次来到这里,但是每一次来都给他一种奇特的感觉,就好似身为中天界一等一的释道者高手的夏家父子根本就不是追寻天道之人,反倒更像是贪恋红尘之辈。
“管师弟可是师童的高徒,日后必定继承命天教的正统,前途无限,可不是我们这等凡人可比的,你们说是不?”
夏瑜的声音突然响起,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除了管良外还有三名随从并未离去,他们即是随从,也是守卫,但听到这话后,却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惊异之色,即便得知管良乃是命天教最高指导者的继承人,对他们而言也仿佛和阿猫阿狗没什么区别。
不过管良这会倒是明白,无时无刻不在测度自己心思和想法的夏瑜很清楚自己到底在思考什么,对此管良倒是早已见怪不怪了。
没过多久,内殿中走出了一个人,步伐沉稳,气态轩昂,脸上流露出深沉的表情,他的目光从夏瑜的脸上移开,随即落在了管良的脸上,随着不断接近的步伐,那种无形的压力也在不断的攀升。
没等对方走到跟前,管良不敢托大,先一步迎了上去,躬身说道。
“晚辈管良见过城主。”
“你称呼我为城主,而并非伯父,看来是犬子招待不周了。”
站在管良跟前的这人正是夏家之主也是天鸣城之主夏子丹,听到这话,管良心中一怔,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到夏瑜跨上一步站在他的身侧,说道。
“爹,我和管师弟可是三年未见,少年人行事难免冲动又欠缺考虑,可能之前和管师弟切磋时下手太重了,还望管师弟不要见怪才是。”
他的这番话哪里有半点听到父亲指责而认错的态度,但管良却很清楚,这父子两乃是一丘之貉,不分轩轾,然而正当他的思考到这里的时候,心中猛然一惊,在这两位掌握势之规则的强者跟前,他又岂能用这样一种评论庸俗之人的心思来测度这二位?
管良此时心中有些紧张,但很快就感受到一阵温暖,那是夏子丹伸手将他扶起,随后说道。
“来人,看座。”
夏子丹执意要管良先坐,管良推脱不了只好坐下,夏家父子随后就坐,但刚刚坐下,夏瑜却又再度起身,朝着老爹和管良两度抱拳之后,说道。
“龙祥城魔气事件我已经让鸣沙派派人去探查了,另外寒山寺被灭门一事也已经有了头绪。”
他的话让本来就颇有些紧张的管良此时更是微微皱眉,来时的一路上,甚至于自从见到夏瑜开始,他就绝口不提龙祥董家以及魔气滋生两件事,至于清微妙法的事情更是讳莫如深,但此时他突然提到这两件事,连同已经在南尧城传的沸沸扬扬的寒山寺被灭门一事,倒是让管良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了。
夏子丹并未说话,仍旧是那副心止如水的模样,夏瑜眼见父亲如此,当下继续说道。
“龙祥城魔气滋生事情其实和寒山寺被灭门之事有一定的联系,连同传闻中清微妙法出没于龙祥董家一事也有关联。”
夏瑜的话让夏子丹略感诧异的“哦”了一声,似乎对于夏瑜说出的这件大事的关联而产生了好奇,但这一刻的管良却隐约间感到,夏瑜的这番话是针对自己说的,联想到他对自己想法和未来动向了如指掌,心中更是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不知道管师弟对于这三件事有何看法?”
夏瑜刚提出自己的观点却又就此打住,反而是转头来问管良对此的看法,管良虽然也很清楚这三件大事,但毕竟他并没有针对此次事件深入调查过,而且他远在悲叹城,一路赶来南尧城的路上也并未多做停留,此时被夏瑜问起,一时语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