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知道。小的也已经准备好行装,护送义父到北都。”普三郎堆着笑说道,语气里还是那么父慈子孝,但那假惺惺的语气一听就知道。要不是被捏住了把柄,普三郎肯定不愿意再给这个过气的飞龙使当孝子了。
“哦,正好本官也领了护送江大使一行人的差遣,正好同路。”
普三郎脸色闪了几下,语气更加恭敬了,又搭了几句话,告辞离去了。
“小乙,你说这一担钱里,有多少是韩顺还的,有多少是普三郎搭进去的?”
“华哥儿,这个我就猜不到了。可能各有一半吧。普三郎是借着这个机会巴结华哥儿你。现在他的义父大靠山倒了,没人帮他撑腰,要是还敢那么嚣张,这西厅的牢房里怕是要常住了。”
燕小乙刚打趣完,杨崇义补充道:“江大使安置北都的消息传出来才一天功夫,普三郎手下的棍棒教头和徒弟们就跑了一半。这几年他仗着江大使的权势,没少得罪人。这回靠山倒了,不赶紧找个新义父,只怕等他从北都一回来,就能直接安排入土了。”
曾葆华却在想另外一个问题。
“韩顺这个王八蛋,前些日子逼他还钱,说是连底裤都要抵卖了,才还了不到一百贯。怎么今天就把钱全还上了?哪里发的财?”
“是奇怪啊。难道不是普三郎垫补的?”夏进忠说道。
“不会。要是普三郎垫补的,他会直接说出来了,没有必要帮韩顺遮掩。估计只的如他所说,只是换了恶钱,补了几贯的短斤少两。”
曾葆华摇摇头说道。大家想了一会,还是没想出来个所以然来,于是也就不再想了。
过了一会,杨崇义带回来一个消息:“华哥儿,豹子哥,我刚刚打听到了。昭宣使李从袭原本不在安置之列,只是他主动上书,求一同去北都守旧宫庙陵。五日后,他会一同出发,赶赴北都。”
听到这里,郭延义脸色凝重,双目透出慑人的凶光。
第五日一大早,洛阳城北城安喜门外。
此时已经是深冬,天气寒冷,举目之内满是萧瑟寂寥。
曾葆华骑在那匹铁青色的河套良马马上,呼吸之间一团团白气腾起。
“安喜门,不吉利啊。”他抬头看着城门上匾额题字,摇着头说道。
“华哥儿,怎么不吉利了?”在身边的郭延义,摸了摸坐的那匹青白色坐骑的鬃毛,随口问道。
“安喜,安息,有点像是送人上路的意思。这能吉利吗?”
“上路?呵呵,我就是要送某人上路。至于他能不能得安息,却是管不了那么多了。”郭延义冷笑一声答道。
燕小乙和戴承恩在旁边听着,脖子缩了缩,义哥儿好重的杀气啊。
“华哥儿,华哥儿,可算赶到了。”王审时和一人急匆匆地赶到。
对于曾葆华这次“领军出巡”,王审时是羡慕不已,甚至悄悄去找故交长辈,想把自己塞进曾葆华的护送队伍了。跑了一圈,回到家里,娘子告诉他,有喜了。于是,在父亲和娘子的双重压力,他从心屈服了,老实待在家里。
“这位是我内弟,潘籍潘二郎,字在礼,现居右卫大将军记室。这位就是我的师弟,曾葆华曾十三郎。”
潘籍个子不高不矮,黑发如鸦,脸如玉盘,剑眉入云,双目点星,站在那里自有一种风采,卖相比王审时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