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才说要破格晋升。”
冉红军耐心地解释:“任用年轻干部,就是看中能力,而不是资历。再说了,滨海老郭那边可虎视眈眈,就盯着咱们手头给的这些条件。你说财政经济方面咱们不如人家,可魄力和决心总能仍然落后吧!这要是前思后想,考虑来考虑去,等到老郭把人挖走,咱们就真正是连后悔都来不及。”
邹群略一思考,点点头:“行,就按你说的办。”
……
晚上,虎碧媛约了在家里吃饭。
虎平涛和苏小琳两口子进门的时候,满屋子都飘散着从厨房里透出的食物香气。
外甥苏睿涛上初一了。还是圆圆的,壮壮的,只是人长了就没有以前看起来可爱。虎平涛把他叫到面前,伸手扯着外甥胖乎乎的肉包子脸。
这是他最喜欢的游戏。
“舅舅,再扯就变不回来了。”面对身高、体重、战斗力均超过自己的虎平涛,可怜的孩子只能求饶。
虎平涛依言松手,却转身把外甥塞给苏小琳,恶意满满地笑道:“老婆,你来试试,手感很不错。”
苏小琳捏住苏睿涛的胖脸,惊喜地叫道:“真是这样,软软的,滑滑的,真好玩。”
小胖子欲哭无泪,满脸都是生无可恋的表情,暗暗发誓一定要减肥。
虎平涛走进厨房,看着虎碧媛在平底锅里煎三文鱼:“姐,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虎碧媛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就你那毛手毛脚的技术还帮忙?不把油瓶打碎就已经很不错了。”
虎平涛嬉皮笑脸地说:“人是会变的嘛!”
只有在家人面前,他才真正放得开。
“出去坐着吧!”虎碧媛侧身指着一盘摆在厨台上洗净的水果:“把这个端出去,陪你姐夫说说话。”
这话显然另有深意。虎平涛端起果盘,低声问:“姐夫怎么了?”
“他遇到点儿事儿,这几天一直不开心。”说着,虎碧媛眼睛顿时亮了:“对了,你是警察,说不定能帮他。”
……
苏志程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看着电脑。
他是个儒雅的中年人,一直很喜欢棕色羊毛衫背心与白衬衫这种搭配模式,浅灰色长裤裁剪适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虎平涛拿着一个碗和两个洗净的苹果走进来,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冲着苏志程晃了一下手中的苹果,微笑着问:“姐夫,来一个?”
苏志程是个注重细节的人。他看了一眼虎平涛拿在手里的水果刀,点了下头:“把刀给我。”
他接过苹果和刀,将果子挖掉前后两端的眼,从中间剖卡,挖出果核,把一半苹果递给虎平涛,自己张口咬下另一半。
“苹果别削皮,果皮营养比果肉丰富。”他一边吃,一边解释。
虎平涛咬了一口苹果:“我听我姐说,你遇到了麻烦?”
苏志程停下咀嚼,这话触动了他的心事,忽然没了食欲,刚吃了两口的苹果随手摆在鼠标旁边,勉强把嘴里散碎的果肉咽下去。
“碧媛让你来找我?”他很聪明,稍微一想就明白虎平涛刚才那句问话的缘由。
虎平涛笑道:“你这有心事的样子,全都挂在脸上,一看就知道,还用得着问吗?”
一方面帮姐姐开脱,一方面也是宽慰。
苏志程抬手扶了一下眼镜,拿起摆在茶几上的杯子,抿了一口茶水,注视着坐在对面的虎平涛,不禁莞尔:“你姐姐这个人……呵呵,她觉得你是警察,会破案,所以让你来找我。”
虎平涛很是惊奇:“姐夫,你这脑子真没说的。光是推理判断,就能猜个八1九不离十。要我说,你还当什么大学教授啊!直接来我们公安系统干警察好了。”
苏志程谦虚地摆了摆手:“那不一样。术业有专攻,我能猜到你和碧媛之间的对话,是因为我对你们很熟悉,而且她是我的妻子。”
虎平涛连连点头,这的确是关键。
三口两口把手里的苹果吃完,他认真地问:“姐夫,你到底遇上什么事儿了?”
苏志程理顺了一下思路,侃侃而谈。
“我和你姐姐在政治身份方面是有区别的。她是**党员,我是民主党派,九三学社。我在圈子里有点儿名气,后来朋友介绍,加入了市级新的社会阶层人士联合会。”
“在那里,我认识了很多新朋友。其中有一个是做公益项目的,他的业务分两块:一方面是在咱们滇省地州上做家庭式扶贫。比如给指定农户免费提供鸡苗猪仔,教给他们养殖方法,然后固定回收的那种。”
“另一块是针对贫困地区的学校,给予资金扶持。”
虎平涛活动了一下脸部肌肉,微微点头:“听起来不错。这种事情表面上是免费,实际上应该有收益。”
“有是有,但就整体而言,对双方都有好处。”苏志程道:“我跟着他们去了几次地州,了解到针对学校的扶贫项目其实属于长线人才投资。那个人颇有远见,他对给予资金扶持的所有学校都要进行考察,无论小学还是中学,重点考察毕业班。对于那些成绩优异,表现突出的学生,给予更多的关注。”
虎平涛摸着下巴,饶有兴趣地问:“这显然是为了培养人才。但具体是哪方面的人才?”
“师资教育。”苏志程解释:“他有一个教育集团。每年都要招聘大量的师大毕业生。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未雨绸缪。接受他资助的学生,如果选择师范类大学,毕业后就必须去他的集团工作。这相当于另类的委培生和定向生。”
虎平涛问:“那么在大学里的所学专业呢?”
“当然由他来指定。”苏志程笑道:“新的社会阶层人士这个概念,是习总提出来的。以前我一直认为有钱人顶多算是半个企业家。后来我才明白,这些人无论逻辑思维还是政治敏感性都很敏锐。上次在怒江州,我和他一起吃饭,多喝了几杯。我问他为什么选择这种方式扶贫,而不是通过红十字会或者省内的温暖基金做慈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