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
王半山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对聂烽等人毫无保留的讲了出来,也让他们知道了事情具体的来龙去脉。
当日。
聂烽将秋水刀赠与王半山,并且将他遣下山之后,王半山带着镖队直接离开了天山山脉。
王越担心聂烽会在玉龙峰遇到麻烦,所以用天山剑派秘传的剑令通知了叶云霄,本来叶云霄的辈分比王越还要高得多,可叶云霄天性洒脱,也没有长辈的架子,在天山剑派深得众弟子爱戴,而在天山剑派年轻一代的弟子中,又以王越最合他的脾气,所以便将剑令交给了王越。
这枚剑令只能用天山内力催动,一旦催动剑令之后,叶云霄能在第一时间感应到。
故此,才发生了叶云霄亲上玉龙峰,挡住了慕容宸的事情。
而王半山带着镖队昼夜兼行,不过是在第二天晚上,就已经回到了来时经过的那个小镇,黑白双蛇常家兄弟还有鬼鹰雷怒江,正在那里等着他们,王半山也没有将发生在玉龙峰的事情对他们说出来,就像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准备等第二天早上,就启程回长安。
不过就在那天晚上,却发生了不寻常的异变。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黑蛇常淼,他修炼的黑蛇剑法偏向阴寒属性,在晚上的时候内力和感官的敏锐,会得到很大幅度的提升,因此常淼经常在夜间修炼内功。
他当时正在屋中运气练功,突然感觉到镇子内莫名多出了十余股强悍的气息,其中就算是最弱的那股气息,也与自己不相上下,而最强的那几股气息,比他见过的入神高手还要强盛。
这让常淼大吃一惊。
对方似乎也没有隐藏的意思,仿佛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他们的踪迹,将身上的气势毫无保留的扩散出来,死寂的气息将整个小镇都笼罩在其中,常淼发现了这件事情之后,立刻就告知了自己的兄长白蛇常腾,然后两人又将此事告诉了王半山和雷怒江。
其实王半山和雷怒江也感觉到了这股气机,尤其是雷怒江经脉被聂烽逆转,将所有的心思都沉浸在了内劲修为上,五官的敏锐程度也远超从前,他从对方所展现出的气势看出来,老者绝非是善类。
一场恶斗恐怕是在所难免。
就在众人做好准备,以应变不测之时。
一场杀戮已然在小镇内展开。
可还没等王半山带人冲出去,对方就主动找上了门,来者只有三个人,全身上下都笼罩在黑袍之内,就连脸都被黑袍遮的非常严实,所用的兵器也都各不相同。
听到这里,聂烽他们四人互相看了看。
屠戮城镇的那伙人,还有袭杀慕容宸的人,应该都是来自于同一个势力。
王半山接着说道:“虽然他们仅有三个人,可是所展现出的修为却极其可怕,而且速度也非常快,兄弟们甚至连兵器都来不及出鞘,就直接横尸当场。”
“常家兄弟双剑合璧,在他们手下竟然也走不过三招,都落得个剑折人亡的下场。”
“我们一路边战边退,几十个兄弟全都死在了他们的手中,就连雷长老也惨死在对方的手下,要不是天生和天养舍命相救,老朽就不只是丢一条手臂这么简单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王半山的神色极为复杂。
有愤怒、有恐惧、也有慌乱。
想王半山弱冠之龄出道纵横江湖,至今已经几十年的岁月,不知道见了多少滔天风浪,经历过多少次艰难险阻,一手创建的金刀镖局更是威震天下,被称为关中第一镖。
昔年就算是面对太行刀神也没有后退半步,身上拼着挨了对方三十七刀,最后依然把镖货送到托镖人指定的地点,可现在却变成这幅模样,锐气尽失,再无半点战意。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些人太可怕了。
可怕到让他生不起反抗的心思。
“老镖头,那你们……最后是怎么逃脱对方魔爪的?”
姜行云犹豫了一下,似乎有所顾忌,但最后还是开口问道。
“是天机楼的人救了我们。”
王半山叹道:“就在我以为即将死在那些人手中的时候,天机楼的人突然出现了,以奇门遁甲之法将那些人困住,这才保住了我父子两人的性命,然后他们又沿途护送我们回到长安,特意告诉我把这些事告诉步总捕头。”
步南天微微点头,道:“这件事我已经知晓了,天机楼的人昨天已经来过,不过他们现在也没有头绪,这伙人就好像是突然间出现的一样,事先没有半点征兆,也不知道他们的来历。”
聂烽闻言若有所思。
天机楼是天下第一风媒,与朝廷的六扇门也有着紧密的合作,每年都会有新加入的鹰犬,进入天机楼内训练,只有通过天机楼的考核,才能重新回到六扇门。
这也是六扇门鹰犬消息为什么如此灵通的缘故。
可以说江湖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瞒不过天机楼的眼睛,有些事情六扇门都不知道,天机楼却一定知晓。
但现在就连他们都查不出来,这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要么那伙人是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
要么……
聂烽想起了天机戒里面的黑珠,已经被白愁飞用北冥真气封锁,当日在玉龙峰上面的时候,他还记得白愁飞曾经说过,这些黑珠是域外天魔的力量结晶,蕴含了极强的魔性和力量,一旦进入人体内,就会迅速的侵蚀人心智,带给他巨大力量的同时,也会将其化身为天魔。
那伙人会不会就是被天魔结晶侵蚀了心智的武林高手?
当然。
这只是聂烽的怀疑。
他还不敢确定究竟与否,但他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就在众人各自揣摩的时候,一个中年人突然急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大人,出事了!”
来者正是关内道六扇门的东路副总捕,锁魂枪沈秋白。
看到沈秋白脸上的凝重神色,聂烽心中顿时一沉,沈秋白此人素来沉稳老练,是属于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主,可如今却如此失态,可想他所说的事情一定不小。
“怎么了?”
步南天立刻问道。
“方才曲阳县有人来报,说曲阳县突然遭受身着黑袍的高手袭击,县城内死伤惨重,曲阳县令和师爷还有麾下的捕快尽皆殉职,其中还有刑部的金衣捕头,现在曲阳估计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