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亲兵乃是新军中的佼佼者,尽管他们因种种缘故,没能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但是每一人的武技修为都相当出色。当他们抱着拼命的决心发起冲锋时,战意如熔岩爆发,简直势不可挡!
小卒齐心,照样可以斩将夺旗!
身为军人,就是要在危难时刻勇于担当。这是一种融于血液的骄傲,是一份铭刻骨髓的使命。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哪怕是粉身碎骨,他们的脚步也不会有半点迟疑。
战意汹涌如潮,拍击着那飘忽不定的白衣鬼王。他既惊且怒,想不到这些无名小卒居然带来如此强的压迫感,大大出乎事先的预料。所谓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那白衣鬼王犯不着跟小卒搏命厮杀,立时虚晃一招,抽身斜退。
刷刷!寒光纵横起伏,却一一斩落虚空,沾不到鬼王的衣角。
那白衣鬼王口中发出瘆人的冷笑声,银光反卷,忽左忽右,忽前忽后,缠住了最外围的亲兵们。只见剑芒洒落不定,血箭喷射,一名亲兵闷哼着俯面仆倒,把屋瓦砸出一个黑乎乎的大洞,连人带瓦“哗啦啦!”坠入屋中,当场阵亡。
其他亲兵无暇替同伴悲伤,簇拥着傅惊涛跃落地面,朝灯火辉煌处猛冲。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是皇城司的老巢,更有数以万计的禁军驻扎,不可能听任杀手们公然行凶。只要巡夜的禁军鸣哨示警,杀手们除了逃命外别无选择。
小巷不长,冲到巷口便可破坏杀局。
傅惊涛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方,喝道:“大伙儿不可恋战!”
“是!”
众亲兵迅速组成一个锋矢阵型,紧握兵器上身前倾,脚掌蹬地快如车轮,呼啸着飙射向前。
战意鼓荡,狂风吹送,尘沙滚滚。
忽听“轰隆!”一声巨响,临街一侧的门窗墙壁爆裂,数不清的碎石木块如暴雨般打中狂奔的众人,啪啦叮当乱响,登时破坏了原本严整的阵型。守在侧翼的亲兵不得不挥舞兵器格挡杂物,有的被碎石划破了额头脸颊,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尘土弥漫中,一群敏捷凶恶的蒙面刀客纵身扑出,雪亮的刀光划出一道道死亡弧线,像是饿狼争食般狠狠杀到。
轰!哐当!
两股钢铁洪流猝然相撞,兵器铿锵交触,火星乱射,血溅八方。这是短兵相接、你死我活的战斗,双方在狭小的区域内激烈肉搏,生或死仅是一瞬之间,刀剑劈砍在甲片上、骨头上,带来的不是哀嚎惨呼,而是更为高亢的呐喊,是以命换命的怒吼!
“校尉快走!”
傅惊涛心头滴血,亲兵们跟他同吃同住同训练,不是手足胜似手足,此刻却一个个倒在了敌人的刀下,血仇焉能不报?但是他也明白,只有自己转危为安脱离险境后,敌人才会撤走,同伴们的牺牲才有意义——除了现身的鬼王,谁知道暗处还有多少高手虎视眈眈?
傅惊涛一声怒啸,手起剑落,炫目的剑芒摧枯拉朽地横扫过去,遇刀刀断,遇人人断,鲜红的血雨倒扬上半空,像是刹那间绽开了朵朵血花。待血花凋谢,几位倒霉的蒙面刀客扑跌在地,上半身和下半身分开,热腾腾的肝肠从腹腔内流出,一时半会还没死透,口中发出惊恐绝望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