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裴凌微微点头,却是立刻想到了一件事情……
不久之前,姒寒雍亲自出面,降临幽冥,替他索要当初被幽冥之主扣留的那一缕分魂,但幽冥之主不惜与姒寒雍开战、不惜得罪龙族,也要留下那缕分魂。
想必幽冥之主心里早就清楚,其与人王终葵烈争锋的那条路,未必能够行得通!
只有得到他身上的象征,才有一线成尊的机会……
不!
就算没有龙后姒寒雍,他一个人独闯幽冥,真正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他肯定会直接成王!
他在金仙境界的时候,便已经能够与幽冥之主正面过招,甚至,从其手中,全身而退。
如今他也是仙王,倘若再一次对上幽冥之主……要逃的,未必是他!
成尊契机,看似近在眉睫,触手可及,但实际上……幽冥之主,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机会!
想到此处,裴凌收敛心神,立时又道:成尊失败,会如何?
宛若云海的浓稠仙气,丝带般逶迤而过,于姒寒雍发髻、钗环间,拖拽出叮咚之音,其微微侧首,蓝眸潋滟,似水光摇荡,映照万物辉光,艳丽难言,语声平淡道:道体、神魂、意识……皆被天道同化。
仙职、‘本源,、法则、仙力……尘归尘,土归土,回返天地。
最后的‘象征,……
应该会被那四位中的一位回收。
闻言,裴凌面色平静,立时明白了姒寒雍的意思……成尊失败,便会立刻被瓜分的一干二净、涓滴不存!
心念电转之际,他接着问道:金乌族的仙王,叫什么名字?
龙王的尊号,又是什么?幽冥之主,真名为何?眼下的情况,非常明显。
四位仙尊,早已将所有仙王的路,悉数堵死!金乌皇、龙王、幽冥之主……这些诸天万界看似举足轻重的巨擘,全部都没有成尊的希望!
他现在问这几位的尊号,却是打算回到原来的岁月之后,看看能不能查到这几位的具体事迹……
这对于他接下来成尊,多少能够起到一些帮助。广袖飘飘间,姒寒雍长睫微垂,嗓音平静的说道:金乌族的两位仙王,一位尊号‘须晓,,一位尊号‘吉曜,。
须晓,便是金乌皇。
他是诸天的白昼,仙王境界的顶点,仙尊之下的极致。
吾等现在所在的棋局,乃【血月之变】,有‘黑
夜之主,的痕迹。
吾等眼下前往的地方,是未来岁月,为‘未,的权柄。
若非如此,本宫不会念说这个尊号。倘若是在洪荒,只要说出这个尊号,所在世界,会立刻转‘夜,为‘昼,!
无论那一方世界,有多少轮太阳起落,都会在刹那,升起难以计数的煌煌大日,大日真火贯穿长空,焚灭万物。
从今往后,一方世界,万物寂灭,惟独光明永驻,堂皇终日。
而念说尊名的生灵,则会忘却所有道心前尘,开始无休无止的追逐着白昼,直至身死道消,彻底消亡在天道之中。
整个过程,金乌皇什么都没做。
他的尊号,本身便是一种强大又可怖的力量!至于‘吉曜,,是金乌族第二位仙王。其与本宫一样,乃是两大界天的界主,全盛时期,实力亦是不弱。
本宫跟他交过手,未曾分出胜负。而龙王,他的尊号乃是‘弗渊,。
跟金乌皇一样,龙
王的尊号,也是一种令诸天万界皆不敢直呼其名的强大力量,一种呼之必应的规则!
没有仙人,胆敢直接念说龙王的尊号。无论隔着多少世界,念说弗渊这个尊号,便会给所在世界,带来灭顶之灾!
或大雨连年不歇,百川决堤,四海漫灌,淹没整个大地,溺毙所有生灵;或地涌喷泉,大水浩荡,转眼间覆灭平原山地,浸透峰峦高岭,将正常世界,化作泽国;或众水变幻,滋生怪诞,成为生灵的禁区……
幽冥之主的尊号,为‘玄谧,……须晓、吉曜、弗渊、玄谧……
裴凌认真的听着,这四位仙王中,金乌皇与龙王,他从未见过。
幽冥之主倒是见过两次,吉曜亦有过一面之缘……
当时攀登建木,他在途中遇见无始前辈与金乌仙王吉曜开战。
那个时候,吉曜原本在与无始前辈对峙,却因看出他身上有着黑夜仙职,便欲对他下手。
只不过,无始前辈替她挡住了对方……想到这里,裴凌顿时感到有些疑惑,立时问道:寒雍,为夫曾经见过金乌族的‘吉曜,,但其给为夫的感觉,似乎跟幽冥之主差不多……
姒寒雍闻言,却没有任何意外,淡淡说道:是那次登上建木之后?
裴凌点了点头,姒寒雍的实力,更在幽冥之主玄谧之上,而如今的龙后,并不在巅峰!
金乌仙王吉曜能跟龙后不分伯仲,按理来说,应该比幽冥之主强出很多才是。
然而彼时一晤,对方给他的压迫感,却并没有那么强烈……
正思索之际,却听姒寒雍平静的解释道:本宫刚才说过,金乌皇选择的道路,并非过去与未来的象征,而是一统诸天!
夫君登上建木的那个时候,金乌皇已经在做成尊的准备。
所以,夫君遇见的‘吉曜,,并不是全盛时候的‘吉曜,,而是已经让出了两大界天‘象征,的‘吉曜,。
那时候‘吉曜,下界临尘,为的是从本宫这里,接手洪荒。
这是两族之间,提前商量好的。
但可惜,人族偏偏在这个时候,选择了动手斩建木,打乱了金乌族的计划。
一直到本宫离开洪荒之前,‘吉曜,都没有降临此方世界……
闻言,裴凌顿时明白过来,当时无始祖师刚刚成王,却对战胜吉曜那般有把握的原因了……
彼时他还只是金仙,看不出吉曜身上的象征问题。
但无始前辈已经成王,却是不可能看不出来!正交谈间,前方景象悄然变化,蜿蜒漫长的道路,不再是倘徉云山雾海中的唯一一条,而是化作无数分权,没入稠密枝叶间。
翡翠般华贵的芽叶,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格外蓊郁,仿佛取代了浓稠的仙气,一团团、一簇簇的围绕在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