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月之途五十一回:恶鬼奸计寻脱身,统领奇策巧捉贼此刻的画坊当中有些寂静,众人盯着那模糊的图画。那色带中显出了四个字:清源画师。
“清源画师?江南圣手之一?”李德飞道。
“那人是清源画师,柳南冬?江南贡院原先的仕子,随后自己不考功名去作画。随后名声大振,在江南一代颇负盛名,苏杭的书画字行都有他的真迹,可此人向来只在江南。有时于苏杭,有时于金陵,怎会在甘凉府?”白杨道。
龙翔天道:“快将剩余的画纸一并如此法浸水,看看是否还有其他字?”
其余人如法炮制,果然剩下的画纸图也溶得模糊,色带之中也显出了一些字,其余纸张当中写着:“名利双收”、“天道出财”、“画师出力”、“落第举子”、“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纸张摆在公堂的大桌案上,这几个字显而易懂龙翔天道:“看来此人对自己落第一事一直耿耿于怀,可他明知‘鸟尽弓藏’,却为何还要做此事?若没个说法,他怎会作出这般事情?”
众人皆陷入了沉思,没有任何声响谁又能懂谁多少?人心最难懂,故人需要遵守一些必须遵守的法规。
陈仁海道:“想来此人原先并不知自己有危险,随后他不知如何知晓了自己的大难降临,故将图画底板又画了一份,凶手拿走想来会是图画底板他知晓天道中黄象甲要对其不利,故在死之前为我等留下了线索。”
“可这几个字,算得上线索?”白杨道。
龙翔天道:“知晓此人是清源画师,知晓他与天道有勾结,可我等还是抓不到天道中人,只知晓与天道有关的周将军、葛帮主还有,这个柳南冬。如今只有搜捕,巡查一法了。”
梅锦道:“不知龙统领可否再赌一次?”
“你想赌一次?”龙翔天问道。
梅锦点了点头,道:“令人去画坊楼对面的小屋上抓人”
马巡抚立马差衙役传密令,陈仁海道:“两位兄台是赌天道有人在‘大隐隐于世?’”
“如今只有此法了,戒严了城池乡镇,整日巡逻,可如今还是未有收获,想来他们还隐藏在甘凉一代,未有远走,博上一次,总比在这里等着每日巡逻的报告要强。”白杨道。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任何人想瞒天过海,最后都难免是百密一疏。我等在西北马会已破获了他们的阴谋,且我等已重伤了他们,想来他们还是会露出狐狸尾巴的。”李德飞道。
陈仁海叹道:“但愿如此吧……”
这声叹息,是对案件推进缓慢的无奈抽丝剥茧多日,敌人的阴谋才渐渐知晓了几分,东南两府那边,也不知进展的如何?抓到的人不少,可有利的涉案要员,黄象甲中的人,一个未有抓到。就算皇上不怪罪,陈仁海此时也对自己这段日子的作为有些不满,对手隐蔽得太可怕,目前只有赌这一条路了,其实推断本身也是赌,只是几率的大小,可这案件于他们来说是不容有失的,若总是走险棋,最终未必能破获案件。
后堂有人传讯,问午饭去哪里用。可这里的人完全没有食欲,至少率众破案的这几人此时完全没有任何食欲。
过了约有一刻钟,有人跑到了公堂之上传话,那衙役引那捕快到了公堂上,道:“各位大人,属下等一众捕快于小巷中有斩获下属等人在那房屋中抓获一对付夫妇,现已带到院落之中。听候大人们发落”
龙翔天道:“将此人带上来”
说罢,捕快们押着这对夫妇到了公堂之上,见到如此多的人,这对夫妇立马吓得跪下,频频道:“大人饶命,小人不知犯得何罪,为何会被大人们押至公堂上来”
“马巡抚,上堂审案”陈仁海道。
马巡抚有些不知所措,道:“陈大人与诸位大人皆是此案督案主事,下官怎敢越殂代疱?”
龙翔天道:“马巡抚为甘凉府巡抚,主管甘凉府大小事务。此案发生于甘凉府上,为马巡抚所辖之地所产之案,审案为马巡抚分内之事,怎能说之为越殂代疱?且我等既为西北督案主事,便有权决定此案为何人所审,这是我等的命令。马巡抚,快快审案”
马巡抚回了令,坐上公堂上的桌案上,问道:“尔等姓甚名谁?快快报来”
那对夫妇一前一后发了声,男的叫陶孝,女的叫武佳。
马巡抚继续问道:“你们可知那画坊之事?”
陶孝颤颤巍巍地道:“此人……小民与他并不熟悉,只知其在与小民的楼房上搭了根晾衣绳,除此之外,小民确实不知啊”
“那为何小巷之中尔等与那楼房上的晾衣绳此刻却没有了?”马巡抚道。
武佳道:“是民妇剪断的,这画师年前一个月便没再开门,那窗户紧闭了许久,那晾衣绳许久未有用,故民妇将其剪断了。”
“年前?那你可知他何时回的家?”马巡抚道。
“这个小民不知,只知那楼房昨夜点了油灯,我想恐是他回来了。可今日便闻得他的死讯,可这……这些都与小民无关啊。”陶孝道。
巡抚道:“你们可认识这个画师?”
陶孝道:“小民与其隔窗见过几面,都是以前晾衣时见到的。”
马巡抚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须,捻须想了想方才两人的话语,道:“来人,把尸体抬上来”
方才被挪到一旁盖上的尸体又被抬上了公堂,白布一掀开后,武佳吓得尖叫起来,陶孝自然也被吓了一跳,只是未发出如此大的声响。
“仔细认认,可否是此人?”马巡抚问道。
陶孝与武佳忍着惧怕凑近看着那句尸体,那煞白的脸上还扎着银针,眼角上还有些血痕,胸膛上有划开的刀痕,周围的血迹虽被擦拭过可还还是显得有些印记。
陶孝打着抖,武佳也是如此,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有些诧异,陶孝道:“大人,小民……不认识此人……那画师并不是他……”
马巡抚有些诧异,道:“不是他?”
龙翔天等人此刻都在一旁站立着,看着马巡抚的审案,也看着两人的反应。
陈仁海道:“两位高人还要装多久?”
此时马巡抚自然不发声了,他虽熟断案之道,可对于此案自己有些应付不了,光是看陈仁海等人所谈论之事,他都难以理解,可正常的探案之法,于他而言不算难事。眼下如此多的大内高手在此,他们发声了,自己就该退出了。
陶孝望着陈仁海等人的眼睛,吓了一跳,道:“大人……小人不敢撒谎啊……”
“你们二人说得不错,也未有什么破绽,可有的事情想来你等还有所不知。”陈仁海道。“尔等所言是那画师出走了许久,可这小巷当中根本未有其他地方予你等晾晒衣物,你等将晾衣绳断了,去何处晾晒衣物?”陈仁海问道。
“小巷当中许多住户都是如此,楼上住户大都对楼挂晾衣绳,小巷一层也有挂晒。民妇家是二层小房,在一层上就有晾衣之处。”武佳道。
陈仁海道:“你这个‘民妇’确实才思敏捷,可方才吓得惊叫,确实有些偏颇,你的丈夫在你之前看到的尸体,可为何他在你之后才做出惊恐之状?你二人眼神对看之后,你丈夫才继续颤抖起来,不知为何?是惧怕马巡抚?还是故作惊慌呢?”
陶孝道:“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确实不知此人啊”
“行了,别在此装糊涂了。”龙翔天也道。
武佳此刻已经语无伦次,慌乱道:“诸位大人,我等真的未有说谎,未有说谎……”说罢,便又战战巍巍地磕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