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金银岛旁,梅里.冬风脚下的金币海周围,遍布着被冻结的巨魔骸骨,只要那些不死海盗敢靠近他,都会被无形的魔力瞬间冻结。
貌不惊人的老法师这一刻表现的像是一位操纵北风呼啸的神灵。
但即便是他,在看到海盗王的旗舰,被布莱克一刀斩裂之后,也是真的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他真的很怀疑之前布莱克是一直在他眼前伪装弱小,这一刀劈开了一艘船?这是一个高阶刺客能做到的事?
或者说他其实是个传奇战士?
难怪之前他能一个人挡住纳格法尔号...
但几分钟之后,老法师的这种怀疑就消失了。
因为他看到了从阴影中现身的迦罗娜,正提着全身湿透,狼狈至极的布莱克,踏上金银岛的海岸。
“呼,呼”
刚刚做下壮举的海盗,这一瞬躺在金币海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但他现在是不死亡灵状态,呼吸根本没用。
只能说,他自己都被自己刚才那一刀吓坏了。
“这泽姆兰的船也太不结实了!这七千年里,他难道就没有好好的修缮过他的船吗?”
布莱克躺在那里,大骂着泽姆兰不配成为一个海盗。
但他身边的迦罗娜和半巫妖,看着他的目光这会都怪怪的,布莱克知道他们会为什么这么古怪的看着他。
因为刚才那一刀,破格了。
通俗点说,突破了凡人该有的极限。
传奇战士或许也能做到短时间内摧毁那样一艘船,但绝对做不到如布莱克之前一样“轻松写意”。
那是“非人”的力量。
“我大意了,没能闪开。”
海盗盘坐在金币海上,也不去看身后混乱的战场,他甩动身上的衣物,把冷冰冰的海水甩出去,又打量了一下他身上破破烂烂的伤口。
也幸亏现在是亡灵之躯,不会因为流血而死。
否则刚才那船在阴影爆裂中碎裂时,砍出一刀就脱力的布莱克,怕真的会被自己根本控制不住的力量反过来弄死。
人物卡状态栏里,那个明晃晃的“重伤”,代表着刚才的情况有多危险。
就比如他之前狙杀古加尔的那一枪,也打出了传奇的力量,但材质不到的枪械根本承受不了,子弹飞出去就炸了膛。
布莱克现在的身体,就是这种“炸膛”状态。
半神一击打出去的瞬间,他就完全脱力,阴影的力量,本该在斩落泽姆兰脑袋的时候散去,但它失控了,这才毁掉了那艘船。
如果不是迦罗娜眼疾手快的甩出钩锁,把他从坠入海中的爆裂船只上吞吐不休的残暴暗影中拉回来,他现在可就不是重伤这么简单了。
“我又欠了你一条命,咱们俩之间的人情债,这算是又偿清了一笔。”
海盗抬起头,干瘪的脸上,朝着迦罗娜露出一个笑容,又抬起手,交错着做了个“暂停”的动作。
他对传奇刺客和半巫妖说:
“不要多问,好嘛?咱们每个人该有属于自己的‘小秘密’,你们只需要知道,这种力量不会被用来伤害你们就行了,OK?”
梅里.冬风和迦罗娜对视了一眼。
老法师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说:
“我们这些施法者,在学习魔法的学徒阶段,总会被导师们不厌其烦的教导,不要去盲目追求那些自己控制不了的力量。
不是因为力量不好。
而是因为不受控的力量,在毁灭他人之前,第一个伤害到的,会是你自己。”
迦罗娜抱着双臂,在老法师说完之后,也语气幽幽的,对布莱克说:
“你亲眼见过古尔丹的下场,你想成为下一个他吗?你刚才那一击,差点把自己毁了,还差点连累了我。
你真应该庆幸,邦桑迪的诅咒力量帮了你。”
“我知道,我懂,大意了嘛。”
一向嘴上不吃亏的布莱克,这一瞬如被教训的小学生一样,低头认错,不过很快,他又咧着嘴,从身后的腰包里,取出了一样东西。
在两个人眼前晃了晃。
“我拿到了这个!我们赢了。”
“把我放下来!你这愚蠢的老鼠!邦桑迪骗了你,它根本不会给你除了绝望之外的任何东西!它是个无耻的骗子!”
被布莱克提在手里的,是泽姆兰的脑袋。
毫无疑问,海盗王活着的时候,已踏入了传奇之境,这一点从他在甲板上和迦罗娜打的有来有回就看得出来。
但他的传奇之躯已经在时光和诅咒中腐朽了。
这种半生半死的状态,让他不会因受伤死去,但也极大的削弱了他的战斗力,毕竟,身体中的肌肉都衰朽了,又怎么可能还会有生出传奇的力量?
更重要的是,泽姆兰已经好几千年没有战斗过了。
邦桑迪的诅咒不但扭曲了他的传奇之躯,还扭曲了他的精神和意志,让他变的吝啬,暴虐和疯癫的同时,也让他将一个海盗安身立命的本钱,也遗忘在了脑后。
他花了太多时间,搜集那些宝物,和自己被诅咒的宝藏待在一起。
他已经从当年那个被遗忘的时代里,叱咤风云的海盗王,变成了现在这个唯唯诺诺,只知道无能狂怒的守财奴和吝啬鬼。
布莱克记得非常清楚,在游戏里,这来历相当可怕的家伙,居然连个精英怪都不是...
随便哪个菜鸟玩家,都能虐他一万遍。
“闭嘴吧,你的嚎叫真难听。”
布莱克提着泽姆兰脑袋上不剩下几根的头发,把这干瘪如皮包骨头一样的巨魔颅骨,在手中甩来甩去。
他提着这玩意,对眼前两个人说:
“邦桑迪的魔精就在他灵魂里,化作了那个不死的永恒诅咒,他的存在,是维系那个诅咒的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