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亦唇齿微微蠕动,一遍一遍,反复念诵着经文。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
“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一字字、一句句经文像清澈透凉的溪水般漴漴流淌而出,一字字,一句句似乎都像有着莫大的神通。
恍惚间,只觉识海之中梵音阵阵,金光遍洒,勾人的绮念欲念被寸寸消融,胸中如猿猴乱蹿、奔马失缚的心意也渐渐安定。
也正是靠这部佛经,他才在这琵琶洞中撑过了几日,不被蝎子精“吃”了去。
不过佛经虽有用,却也并非就此高枕无忧,毕竟这妖精可是有着“色邪”之称,洞内种的七情花又连佛陀都能魅惑,何况是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只能寄望于有人来搭救。
只是他被掳来,苦撑了这许多日,那个该死的弼马瘟还没见个影……
陈亦默念经文时,女妖精也是暗自懊恼。
才将这和尚掳来时,也是一副对她色与魂授,垂涎欲滴的俗人相。
尚自得意,什么佛陀转世,十世轮回,还不是被她勾得五迷三道?
见了这金蝉子转世之身竟如此不堪,她倒是改了主意,怎么说也是一个佛陀转世之身,本待等上三五日,戏耍戏耍一下,再享用了他。
哪知只不过过了一天,这和尚就变了个人似的。
本是只见了她,便已神魂颠倒的一个人,竟变得有些宝相庄严,任她如何勾魂,也是心如止水,毫不为所动。
如此过了几日,反倒是她自己被这不解风情的和尚撩拨得一肚子气。
怒从心头起,杀意便在胸中涌。
只不过想到这和尚的十世元阳,再看着和尚那张世间仅见的如玉容颜,倒也个有些意乱情迷起来,也就舍不得。
只得多了些耐心与他纠缠。
女妖精念动之间,已仰起娇颜,见陈亦唇齿轻动,喃喃有声,娇嗔道:“御弟哥哥,如此良辰美景,你又念的甚经?”
陈亦置若惘闻,他不敢听,不敢停。
哪怕有了经文,他心中绮念也并没有全然消融。
别的不说,单只周围的七情花香,连佛陀都能动摇,何况是他?
女妖精心起怒意,贴近陈亦,仰起娇颜,美目流转,吐气如兰:“御弟哥哥,你如此无情,莫不是我不美吗?”
陈亦如今智慧通明如镜,观照般若,隐隐能照见人心,感觉到了妖怪的怒意,虽不愿,却也不敢太过无视这女妖精,逼得她怒火冲顶,狠下辣手。
便无奈地停止了诵经,却依旧双眼紧闭,低头合什,不敢看她:“女施主还请自重。”
“咯咯咯咯,”
女妖精一阵娇笑,直笑得娇躯乱颤,柳腰欲折,也直把陈亦笑得心念蠢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