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良辰在宋羡伤口上洒了药粉,然后用布巾缠了一圈。
谢良辰道:“常悦好说话些,有什么事问他比问常安容易。”谢良辰之前也没想到向常悦打听消息会这么容易,她还以为常悦天生就是少言寡语。
想到常悦脸上那无可奈何的神情,想要扯谎却无从下手,谢良辰不禁有些好笑。
灯光下,她的神情又变得放松起来,宋羡看着欢喜。
今晚她的到来,让他有喜有忧。
担忧她会受伤,欢喜她心中多多少少开始牵挂他。
宋羡道:“常悦和常安才跟着我的时候,他们兄弟一个十三,一个十五,常悦话多又看不懂眼色。
我吩咐他们去做事时,看他们兄弟一眼,结果常安去将事情安排好了,常悦还站在原地不知发生了什么。
私下里常悦还埋怨我没有将话讲清楚。”
谢良辰看了宋羡一眼。
宋羡扬起眉毛:“你是想问我,既然对常悦这般不满,为何还要留下他们兄弟?”
谢良辰还没说话,宋羡神色看似不悦,但眼神却半点不吓人,目光深处甚至带着几许笑意。
宋羡道:“我就那么不近人情?有一点毛病,就不肯收他们?”
谢良辰笑道:“大爷能包容身边人,可见胸怀广阔。”
“别故意在我面前说得好听,”宋羡道,“我嘱咐常安、常悦好好保护你们,不要将刺客的事说出去,结果他们事情没办好,还是要回去领罚。”
谢良辰点点头:“虽说这是我的主意,但……常安、常悦都是大爷的人,要如何处置全由大爷说了算。”
宋羡心头一动,她明明是想要求情,却又不知该怎么说,只能旁敲侧击,本来那模样再寻常不过,却端端被他看出几分示弱来,不由地一阵心猿意马。
宋羡道:“要不你试试?”
谢良辰微微挑眉,显然没听明白宋羡的意思。
宋羡道:“你求情试试?看看我能不能答应?”
谢良辰目光一定,宋羡没有喝酒,但此时此刻怎么像是在撒酒疯?也不知道是从哪天开始与债主说话,愈发不容易了。
“若不然我贿赂一下宋将军,”谢良辰开始收拾药箱,“宋将军不要责怪常悦、常安,今日的诊金我就不收了。”
谢良辰说完又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再给宋将军一瓶药粉,这是陈家村熟药所才做出来的,止血尤其见效。”
这样的求情方式?
宋羡伸手接过药瓶,停顿片刻,似是在思量,终于他将药瓶踹回怀里。
谢良辰试探着道:“您这是答应了?”
宋羡点头:“不过有一件事要事先说好。常悦来到我身边之后,花了三年的功夫才管住自己那张嘴,不知这次会不会故态复萌。
眼下他带着人护卫你,等他回来的时候,还得是去陈家村之前时那般模样,否则……你就在陈家村给他找个事做,宋家的财禄他是不能领了。”
谢良辰暗中深吸一口气,她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宋羡道:“陈家村的熟药所开始帮官药局做成药,总要派人护卫熟药所,免得出什么差错,常悦以后都不用暗中护卫了,就直接带人长住陈家村。”
这是给常悦过了明路?陈家村的熟药所的确需要府衙的人,但常悦……未免大材小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