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鞠听了沈瑜如此确凿的判断,反倒有些犹豫起来。她先记下了鉴定结果的要点,把想说的话在脑子里反复考虑后,才说道:“在你之前,也有人看过这尊造像。有几位专家对造像的由来提出了疑问。有一位明确说,这个可能是伪造的。你能确定造像是真的吗?”
她对沈瑜说的这番话,其实是有违规的嫌疑,毕竟按照要求,鉴定师之间最好不要相互通气。
但是,她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沈瑜,不要那么快下结论。
沈瑜给出的结论,一部分是自己判断出来的,更确凿的判断是来自游戏给出的信息。他之所以愿意详细的说明理由,是因为开始鉴定造像之后,游戏的经验值有了增长,他给出详细的结果之后,对南亚文物的鉴定技能,也又提升了一个等级。
所以,面对张鞠的疑问,他不再像以前那么保守:“对造像的鉴定有困难,是因为很多人没有机会大量的观察真品,特别是没有机会看到物品的全部细节。所以一般来说,鉴定造像包括佛像,必须亲自看,而且要看全部细节。”
沈瑜顿了顿,拉着张鞠走到造像正面,示意她看向造像:“亲自观察作品,可以更清楚雕像的实际外貌,更要仔细研究雕像高度、表面质感,甚至味道等每个细节。所以我看照片的时候,没法判断真假,就是这个道理,一件劣质的造像,在相片中可以非常完美,反之亦然。”
张鞠笑言:“有些专家声称新制的青铜带有酸味,我没闻到酸味,这是证据之一吗?”
沈瑜答道:“我不知道这种说法是否准确。伪造者通常参照参考资料制作赝品,而参考资料往往只有雕像正面的照片,没有背部及底部的照片。因此,伪造者只能靠想象制作其他部分,做出一些非常奇怪的细节。比如—”
他指着造像的细节说道:“赝品的长袍褶裥可能并不自然,链饰位置也可能不同。部分赝品的背面铸造比正面粗疏,因为伪造者没有仔细考虑背面的工艺。
对原作的工匠而言,作品的每个细节都非常重要。所以,以后碰到造像,要留意雕像的姿态、手脚、饰物及衣服褶裥,这些部分最难模仿。如果这些细节有任何异常,便代表作品即使不是赝品,也不是优质的作品。”
张鞠听到沈瑜起了鉴定方法,听的津津有味,又把一些知识记录到本子上,才说道:“大概明白了,我会把你的意见汇报上去。走吧,我送你回去。”
两人回到车上,张鞠发动车辆之前,对沈瑜说道:“目前,我个人怀疑,这尊造像之所以在咱们国内出现,有可能是为了避开一些国际规则,把咱们这里当做交通通道。我提醒你。以后在外面买东西的时候,要特别注意,千万别碰一些可能麻烦的东西。”
沈瑜点头:“我明白,我会特别小心的。”
张鞠发动车子:“今天请你帮忙,也没好好的感谢你。等我休假的时候,请你去出玩。”
沈瑜说:“您就甭客气了。”
张鞠问道:“你要回学校,还是回家?”
沈瑜说:“去早餐店吧,我的车停在那里。”
之后的几天平静如水,学生们开始了期末的准备,可是,备考的时间,总是不够用的。
周五,铃声响起。本学期最后一场期末考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