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骇客 第一百一十一章 OP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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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后的天色黑了下来，这个休闲小广场突然有一阵异响，不一会儿又突然消失。

广场上的人们都十分惊疑，周围商铺里的人纷纷往外面张望，生怕是不是什么燃气管道爆炸了，但那声响不是单纯的爆炸声，实在是难以名状。

仿佛是整个世界掀起了什么风暴，席卷着天空与大地。

如果不是一些人用手机拍下来，这个怪事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怎么回事？”顾禾皱眉地看着周围，胖大海的吠声已经停下了。

好像没什么变化，刚才的BUG被那个智能体修复了吗……

“那肯定是BUG，动静还不小。”胖大海也转动狗头在看，“但这个幻境世界，真的很不一般啊。”

顾禾感觉，是有什么变化了的。

脑海里的光漩更亮了，而那些巫毒数据消失不见。

自己中毒了吗，巫毒还是被智能体或休眠的控制台清除了？

顾禾起身牵着胖大海在广场上走动，寻找着线索，渐渐走到了中间的小喷泉边。

天色渐暗，水底喷泉灯开始变换地亮起蓝色、粉色、淡紫色的彩光，有几个熊孩子在笑闹跑动，顾禾往水面望去，本想看看水流涟漪。

但是，这一看却就怔住了。

“胖大海，你看我，样子是不是变了？”顾禾问道。

他的相貌与身材，都变成流光城的那个顾禾了，看上去年轻了几岁，身形也精壮了，他可没有这一身健身房都难练出来的超凡肌肉的。

还有了那种后背微微发痒的感觉，齐天大圣的刺青也在。

胖大海看了看，顿时这才醒觉过来，惊道：“还真是，变回去了！”

它马上急吠了一通，“幻境有变化，有变化，可怎么我还是一只狗？还没有尾巴！”

“好歹一样胖。”顾禾应着，也不知道这情况意味着什么，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他拿出手机看了起来，翻看相册里的照片，越看越有点毛骨悚然。

全都变了，不管是回来后近一个月拍的，还是多久以前拍的，自拍、合照、证件、视频，全部都变了样子。

关于他这个人，顾禾，有一些信息数据变了。

但脑海里的光漩，分明更亮更清晰了一些。

是不是，这个才是他的“真身”，当他越恢复脑中的数据，真身就越发显现……

与此同时，广场上纷纷扰扰，人们谈着那奇怪异响，也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一些新闻节目的记者、直播间的网红赶过来时，早已没有动静了。

“就听到。”一位满脸皱纹与老人斑的白发老奶奶接受电视台记者的采访，神情心有余悸，双手做着下坠动作配合，“嗖——啊砰！”

顾禾牵着胖大海从老奶奶后面走过，走出了镜头，继续随意地走动。

他在寻找着还有没有什么变化，当走到广场附近的一个体育会馆外面，还真的有。

今天这体育会馆似乎在举办着漫展活动，外面就聚集有很多学生和年轻人。

路灯的照映下，只见他们中一些人作着Cosplay打扮，有动漫人物，也有游戏人物，各种的奇装异服，让他晃神之间好像身处于歌舞伎町。

此时，他正怔怔地望着会馆外墙的一面LED大屏幕。

屏幕里播放着一些动漫、游戏的宣传片，还有游戏广告CG。

他怔住是因为屏幕显示着的一张CG，那是个年轻女人，身穿短袖束腰白衣、黑色超短裙，展现着好身材，右手臂上有一片各种帮派名字的刺青。

她一头中长的彩发，轻飘地遮掩着半边脸，却也能露出微笑。

她右手拇指与食指做着向人射击的动作，俏皮而迷魅。

薇薇安，那不就是，动漫化模样的薇薇安吗……

妈耶，顾禾抓抓头，就去询问路过的一伙学生：“你们好，我想问问，广告屏里的那个是谁啊？”

不知道是因为他高大帅气，还是因为一身肌肉看着就不好惹。

有男有女的几个高中生都很热情礼貌，一个男生抢着答道：“女巫啊！”

“小哥哥，你这只柯基好可爱。”有女生想去逗胖大海，“叫什么名字呀？”

另一个男生讶然地答着他的疑问：“湖中仙女，薇薇安。你不知道？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真的没有玩过吧？”

“呃。”顾禾从广告屏的CG上也看到这个游戏名字了，“神经超速？”

这伙学生真是奇了怪了，他们纷纷失笑，觉得对方是不是在开玩笑。

因为这个男人年纪也不大，看着像大学生，怎么会没玩过！

“是啊，很好玩的。”那个不会吧男学生又说。

“小哥哥，要不你加我，我带你开黑？”一个女生很主动地想认识对方。

“呃谢谢你们……”顾禾没多说什么了，牵着胖大海走了开去。

那几个高中生疑惑嘀咕着继续走向漫展会馆，真没玩过？哪个地下室出来的吗？

顾禾找了个路边休闲椅坐下，先不管那头热闹的展会，拿着手机查看了起来。

一款MOBA游戏，玩家们选择不同的超凡者进行两队对战……

“之前没有这个东西吧。”他喃喃。

他在这个世界一个月了，平时也有翻查和留意各方面信息去辨别是不是幻境，很确定之前没有这个游戏，没这一回事。

突然之间出来的，似乎就是刚刚生成的，因为薇薇安那份人格原料所导致……

“洛娜？”顾禾忽然惊道，滑动手机屏幕的手指停下了。

目前推出了上百位的超凡者，有着不同的职业，不同的程序技能。

“骨血之女”洛娜-卢德

“红发莉兹”伊丽莎白-斯特林

“杀手皇后”酒井花青

“湖中仙女”薇薇安

“轻燕”彩音久美子

顾禾看了洛娜的界面一会，又浏览着其他超凡者。

索菲娅，简，潘多拉，老范，林赛，酒井修吉，拳佬，鹿九，妮妙，星童，安琪，悟真，羽诚，朱蒂，绫子，千叶，莫瑞莎，幽灵女，长野小姐，胡铁牛……

但是，没有他，鱼塘、街头和荒野都没有顾禾。

还有很多超凡者，“食血棋手”希德-雷扩，“龙腾鹰犬”江皓辰……

顾禾看着这些人物CG，他们的模样与衣着打扮，还真的，很像那么一回事。

不过他们的程序技能介绍，不全是他的认知，这个游戏有着很多不同。

而且，这里连还没有超凡的星童都是了，“极速小鼠”星童。

“连剑宝都有单独角色，我没有……”

顾禾抓头，继续刷着手机，看看，搜搜。

这个世界有了大量的信息变动，多了这个游戏及相关的内容。

问答网站，视频网站，新闻，商业，电竞……

很多人的人生都变得不同了吧，这背后的种种连锁反应，用人脑难以想象。

这种变动涉及的信息量，无疑是极为庞大的。

但是对于那个智能体……花的时间不超过异响持续的那几十秒。

顾禾已经感受到了，它的超算能力，“重新设定”的效果。

“这里不像只是你的思维幻境。”胖大海听说到这些新情况，更是震惊：“它能接纳消化你造成的BUG，完了，这样就算一次两次出错，也崩不了……”

顾禾对此沉默，看着手机上的问答软件，打开一个问题：“你最喜欢的哪位超凡者？”

他看了些回答，又打开另一个问题：“如何看待的曼德拉效应？”

曼德拉效应是一种心理学效应，大众对历史的集体记忆与史实不符。

顾禾知道这种效应是什么，因此有些疑惑，当下详细地了解起来。

上线已经十年了，但很多人却记得是六年前才上线的，也有些人则记得是八年前才开始，几种矛盾的集体记忆，很多不同的解释。

“上线十年，电竞办了八年，六年前大改版，很多人就弄混乱了。”

一个高赞回答这么说，“没什么曼德拉效应，只是伪游戏迷不去查清楚而已。”

但很多网民的回答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很确定地说就是有异常：

“我记得很清楚，六年前我上初三的时候，还因为备战中考没能第一时间玩，当时一直惦记着，中考完了立即玩的，怎么十年前就有了。”

“又不是我们这才有的现象，全世界的人都记混了？”

“老范的台词变了，我记得最早选用老范的时候，老范说的是‘你小子，别丢我的脸。’但我找不到这个版本，现在老范说的是‘我才是鱼塘的主人。’”

“我的情况是，我记得这个游戏发行十二年了，我明明以前就玩过。”

顾禾越看着这些回答，神情越是复杂，“胖大海，这里有些状况……”

曼德拉效应，既视感，信息出错。

“好家伙！”胖大海听了惊吠，“怎么会这样，不崩就算了，还这么多人谈论？不对啊，NPC不应该有想法的啊，他们哪来的人格记忆？”

“也许他们不是NPC？”顾禾很头痛，看着四周的路人，越看越是茫然。

其实一直，他都没那种这些人是幻境假象的感觉，他的家人，朋友……

想不出什么结果来，顾禾摇摇头，用手机下载了这款游戏，先玩玩看是什么情况。

进入游戏，创建玩家帐号“鱼塘一咸鱼”，昵称已被使用，“鱼塘一小鱼”，昵称已被使用，“鱼塘一大鱼”“鱼塘一淡鱼”……

“焯，鱼塘这么多鱼的吗……”

顾禾尝试了很多昵称后，“鱼塘一条喝枸杞水的大咸鱼”，创建成功。

完成新手教程，得到几个免费的开局超凡者，老范，壮哥，鹿九……

他想选用洛娜，据说这是个强势的打野超凡者，几个版本都非常强，深受喜爱，但骨血之女在最贵的超凡者之列，每个皮肤也很氪金。

原始皮肤是洛娜靠在一辆重装越野车旁边，黑色皮衣裤，一把武士刀，神情不善。

“算了，洛娜应该不喜欢自己被做成游戏角色以不同皮肤来卖钱，用老范吧……”

顾禾嘀咕着，进了匹配局，选用了“鱼塘之主”老范。

老范，是个辅助类角色，有几个辅助程序，但大招“杀人剑”是个群攻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