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老头不是太过自信,那么就一定是疯了。
以上,就是艾罗现在对于这位伯爵的判断。
“嗯,的确是很难理解啊……的确是很难理解。毕竟……从名义上来说,你可是毁掉真实之眼的幕后黑手。你把我几十年来的心血全都毁于一旦。就那么一瞬间!说出去恐怕是个人都很难相信吧?几十年经营的产业竟然可以那么轻松地就毁掉?是啊,但实际上就是那么快。积累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但摧毁的时候往往却非常容易。所谓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事实上哪有那么容易。”
睿鹰伯爵摸了摸自己那略显络腮的胡须抬起头看着天花板,看得出来,这位老人似乎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打理自己的仪容仪表了——
“嗯……让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解释呢?嗯……对了,我就这样说吧。”
似乎终于想好一个开头了,睿鹰伯爵笑着低下头再次看着眼前的艾罗——
“你,知道杜冷甲这种药吗?”
杜冷甲?又是杜冷甲?!
在睿鹰伯爵出现在自己的公会内之后,艾罗曾经设想过无数种可怕的理由,但他偏偏没有想过这么一个可怕的东西!
为什么又是杜冷甲?
这种可怕的药物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自己的耳朵里?
但对于睿鹰伯爵来说,他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艾罗此时此刻的慌乱。或者说,看到艾罗现在突然间愣住的表情,他反而显得有些高兴,再次笑着,缓缓说道:“看起来你很清楚嘛。”
“不,我不是很清楚。”
艾罗连忙回答,并且这个回答并非出自撒谎。
他是真的不太清楚杜冷甲这种药物究竟是什么东西,毕竟之前所得到的的所有零零碎碎的信息加起来,都给了艾罗一种“这是一种会让人上瘾,具有镇静、癫狂、提升**这三种效果”的药物。
但,除此之外呢?
这位会长真的很不清楚。
对此,睿鹰伯爵默默地注视着艾罗那双眼睛,在看着这双通透的眼眸之后,他略微点了点头,缓缓地说了起来——
“差不多二十年前,我们蓝湾帝国和猎凶座帝国之间的那场战争,你应该知道吧?既然你是老滕树的学生,这种历史课肯定不会落下。”
看到艾罗轻轻点了点头之后,睿鹰伯爵继续说了下去——
“那场战斗的状况比我们想象中还要糟糕。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很多士兵都没有准备好……连带着很多的军官,很多的贵族。甚至连陛下……可以说,我们整个蓝湾帝国都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
“虽然说战争这种东西,永远都不可能只有在你准备好的时候才会发生。但事实就是如此,因为准备不足,蓝湾帝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最明显的,就是前线士兵的伤亡状况变得十分惨烈,可怕的战争几乎是摧毁了许多士兵的身体和心灵。我是指……真正意义上的摧毁。”
“虽然那次的战争很快就以双方签订了和平协议而告终,但战争的创伤却是遗留了下来。前线有大量的士兵断手断脚,或是内脏被刺穿,得不到及时的医疗救助。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正在日日夜夜地承受着大量的痛苦。”
“此外,还有那些虽然身体没有残缺,但因为亲历战场,看到了战场上的惨况而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心理疾病的士兵。这些士兵的数量并不比那些残缺的士兵数量来的少。”
“身体残缺的士兵需要大量的医疗救助,但事实上,当时的蓝湾帝国并没有做好准备,自然也没有那么多的牧师能够来进行治疗。而那些精神受到打击的士兵在回归我们领土之后会变得十分的暴躁易怒,任何一点点小事似乎都能够刺激他们做出十分极端的行为来。而这种行为是那些牧师都无法治疗,属于完全无奈的状态。”
“而在这种情况下,有一家世代制药的医药官,却是向陛下提出了一种十分奇特的治疗方法。”
“那名医药官表示十分担心士兵们的心理健康,也关注残缺士兵们的痛苦与无助。所以,他呼吁我们人类天生有拒绝痛苦的权力。”
“‘我们人类不是动物,也不是那些可憎而卑微的魔兽!我们是神的子民,我们有权力去决定我们自己是否愿意承受痛苦!如果这份痛苦不被我们欢迎,那么我们人类就有必要拒绝,拥有对此说不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