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手指向雕花木屏风,一幅如同山水画般的景象徐徐显现。
令得世人向往不已的桃仙谷,而今已是一片狼藉。陆珍引以为傲的奇葩异卉,颇具灵性的小小精怪,几乎无一幸免,全部遭受荼毒。
那是珍姐儿的家啊。她要是知道自己家被毁了,得有多伤心?张天漠眼眶泛红,强忍泪意面上做出混不在意的模样。
输人不输阵。他不能给珍姐儿丢脸。
宋涵拍打着桌面,笑的前仰后合,“裴东斋不过如此!”用指腹抿了抿眼角,挑眉看向张天漠,“你家陆五命不久矣了。到时候我发发善心,把你俩搭伴儿送入地府,做一对死鬼鸳鸯。”
闻听此言,张天漠又羞又气,梗着脖子怒气冲冲的回道:“陆五姑娘跟黑爷白爷有交情。岂是你说送就能送的。”略加思量,声音骤然拔高,“我跟陆五姑娘清清白白。你切莫信口雌黄,辱人清誉!”
宋涵盯着张天漠看了片刻,又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调侃道:“你知道自己方才身中哪道黄符吗?”
他上哪知道去?张天漠闷闷冷哼,心虚的别开视线。既然宋涵如此发问,那必定是能够窥得心底隐秘的符咒了。想他堂堂张小将军,一身正气,坦坦荡荡。唯一一件不能对人言的事,就是觉着珍姐儿哪哪都好。
唉!
这就叫英雄难过美人关呐。有了软肋,必定会被对手拿捏。
然则……他心里怎么甜滋滋的呢?
这可能就是俗称的“贱病”亦或是“犯贱”。
哎呀不管了,反正就是甜!
“你不愿被人知晓的秘事,根本逃不过我的肆意刺探卿卿符。”宋涵勾起唇角,调侃道:“你啊你,喜欢谁不好,非得喜欢陆五。她比母老虎还凶,你就不怕挨打?”
张天漠漠然白了宋涵一眼,“小小年纪管的真宽。你比市井大婶子也不差什么了。”
他愿意犯贱是他的事。跟旁人有什么关系?
哼!甜也是甜在他心里。
宋涵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哪里会懂一厢情愿也是欢喜的。
张天漠垂下眼帘,唇畔浮露出“犯贱”的笑容,因羞赧而生出的红晕悄然爬上如玉面庞。
宋涵轻蔑的“嘁”了一声,看张天漠那副没出息的样儿就知道他夫纲难振。多看一眼都嫌烦!视线移至屏风之上,不由得喝了个彩儿,“好好好!裴东斋的家养妖精也是半死不活的了。”
老田叔?
张天漠心里咯噔一声,抬眼望去。就见与老门主样貌别无二致的老者正在一道接一道的向田鼠精甩过去。
田鼠精灵敏的左右闪躲,却是无济于事。黄符好似长了眼睛,任他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济于事。一道道黄符相继打中田螺精面门、咽喉以及胸口、下腹。田鼠精吃痛,五官扭曲却还倔强的立在原地不肯卑躬屈膝向老者求饶。
“嗬!是个好妖精!”老门主手捻胡须,缓缓颔首,“想不到桃仙谷能人辈出,就连妖精都是硬骨头。不错,不错。”
鲜血顺着黄符打中的地方徐徐流出,须臾便将田鼠精整个妖精染成血红。见惯厮杀场面的张天漠不忍再看,别开视线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