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已经被任我行的言语所打动,此时他对任我行赏善罚恶的说法也是认同的,甚至还接受了用“吸星**”吸坏人的内力,也是扬善的说法。如果任我行一直按照这里路数走,估计令狐冲还真的就被他收为部下。
令狐冲心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有人要杀我害我,我吸他的内力自卫保命,也不能说是恶事。只是如果任意吸取他人内力据为己有,那就真的不应该了。”
三人饮酒阔谈,令狐冲觉得这位任教主谈吐豪迈,见识非凡,不由得大为心折。先前见他对付秦伟邦和黑白子手段,未免过份毒辣。但听他谈论了一会后,颇信英雄处事,有不能以常理度之的原因,心中本来所存的不平之意也逐渐淡去。
任我行道:“令狐兄弟。我对待敌人,出手极狠,御下又是极严,你或许不大看得惯。但是你想想,我在西湖湖底的黑牢中被关了多久?你在牢中待过,知道这牢狱之中的滋味如何。人家会这样待我,我对待敌人和叛徒,就能心慈手软吗?”
令狐冲点头称是,自己也是深有体会的,任何时候都劝人大度者,就真的是善良吗?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才是人间常态。自己都做不到之事,却劝人去做,这才是真的误人子弟呢!
突然之间,令狐冲想到一事,便起身说道:“我有一事相求于教主,盼望教主能够允可,小可必定感激不尽!”
任我行道:“什么事?令狐兄弟但讲无妨。”
令狐冲道:“我当日在地牢初见教主时,曾听黄钟公言道,教主倘若脱困,重入江湖,单是华山一派,少说便会死去一大半人。又听教主言道,他日见到我师父岳不群,要令他大大难堪。教主功力通神,倘若和现在的华山派为难,必定没人能够抵挡……”
任我行道:“我听向兄弟说,你师父已传言天下,将你逐出了华山派门墙。我去将他们大大折辱一番,索性就此灭了华山一派,为你出了这口恶气,你意下如何呢?”
令狐冲摇头道:“在下自幼父母双亡,承蒙恩师、师娘收入门下,抚养我长大,名虽师徒,情同父子。师父将我逐出门墙,一来确是我的不是,二来只怕也是有些误会。在下可万万不敢怨怪恩师。”
任我行微笑道:“原来岳不群对你无情,你却不肯对他不义了?”
令狐冲道:“在下恳求任教主,请你宽宏大量,别再与我师父、师娘,以及华山派的众师弟、师妹们为难了。您看可好?”
任我行沉吟片刻说道:“我得以脱出黑牢,你出力甚大。但是我传了你吸星**,也算是救了你的性命,两者已然相抵,谁也不亏欠谁了。我此次重入江湖,需了却的恩怨大事甚多,可不能对你许下什么诺言,以后行事未免缚手缚脚了。”
令狐冲听他这么一说,竟是非要和岳不群为难不可,不由得焦急之情,溢于言表,是谁都能看出来他担心的模样。
任我行哈哈大笑说道:“小兄弟,你且坐下。今日我在世上,只有向兄弟和你二人,才是我真正亲信之人。你有事求我,总也有个商量之处。
这样吧,你先答允我一件事,我也就答允你,今后见到华山派师徒,只要他们不是对我不敬,我便不去招惹于他。纵然要教训他们,也当瞧在你的面上,手下留情三分。你意下如何啊?”
令狐冲大喜过望,忙说道:“如此小可自当感激不尽,教主有何嘱咐,在下无不从命。”
任我行道:“我们三人结为金兰兄弟,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向兄弟为日月神教的光明左使,你便为我教的光明右使!你意下如何啊?”
令狐冲登时愣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任我行会相邀他加入魔教!自己这些年来,一直被灌输的教育就是,魔教中人的种种恶事,突然之间,有人让自己加入其中,心内首先出现的想法就抵制。
任我行和向问天两人一直凝视着他,霎时之间,室中再无半点声息。令狐冲被二人如此注视,更是不知所措了。过了好一会,令狐冲才躬身施礼。
说道:“任教主美意,我令狐冲诚惶诚恐。想我一个华山派弃徒,又如何敢与教主称兄道弟?再说了,在下虽已不属华山一派,仍盼师父能回心转意,收回成命……”
任我行伸手就打断了令狐冲后面的话,说道:“你叫我教主,其实我此刻虽然得以脱身牢笼,但仍然是性命朝不保夕,‘教主’二字,也不过说来好听而已。普天之下,人人都知日月神教的教主乃东方不败。
凭我和向兄弟二人,要想从他手中夺回教主之位,确是以卵击石、痴心妄想之举。你不愿和我结为兄弟,原是明哲保身的做法,也不为过。咱们把酒言欢,此话再也休要提起了!”
令狐冲很是尴尬,但是自己是真心不愿意加入魔教,更认为和任我行称兄道弟,实是高攀之举,此时被误会是怕不敢对抗东方不败,自己却是不知如何为自己辩解。
向问天看出令狐冲的窘境,说道:“令狐兄弟,那日东方不败派人追我,手段之辣,你也亲眼见到了。在你心中尚有正邪之分,但是那日围杀你我二人之时,又哪里能够分清正派还是魔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