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这一切的手段,就是为了驱逐廿八铺中的普通百姓。不知道前几天的事件是否是真实的,但是由于有了那次事件的铺垫,现在就可以轻易让廿八铺的百姓离开。
令狐冲在大树上看着恒山派的众人挨个敲着店铺的门,最后大家一起进入了南安客栈的大门。令狐冲想不通魔教是要干什么,但是很明显晚上一定会对恒山派下手。反正自己已经吃饱喝足了,为了仪琳小师妹就做些什么吧,他就隐身在大树之上一动不动。
过了良久,令狐冲见到仪清等七人出来点灯,大街上许多店铺的窗户中都透了灯光出来。令狐冲心道:“看来恒山派也想到了这里如此模样,应该是魔教的计策,才会想到如此方法,故布疑阵,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果。”
又过一会,忽听得东北角上有女子的声音大叫着:“救命!”这声音凄惨异常,在夜色里传出很远,整个廿八铺的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令狐冲大惊,心想不好了,恒山派的弟子中了魔教毒手!自己在此处就是为了救助她们的,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当即从树上跃下,奔到那女子呼救处的屋外。
令狐冲从窗缝中向内望去,屋内并无灯火,透过窗户照入淡淡的月光。只见七八名汉子贴墙而立,而一个女子站在屋子中间,大叫着:“救命,救命,杀了人啦!”
令狐冲透过窗户看到她侧脸,但见她脸上带着微笑,神情奸险,显然是候人前来上钩。看着贴墙站立的七八名汉子,令狐冲心想,他们魔教竟然想到如此方法诓骗恒山派众女弟子!
果然她叫声未歇,外边便有一个女子喝道:“什么人在此行凶?”
那屋子大门并未关上,门一推开,便有七个女子蹿了进来,当先一人正是仪清。这七人手中都执长剑,为了救人,进来的甚急。七人直奔中间的女子,想要上前搭救。
突见那呼救的女子右手一扬,一块约莫四尺见方的青布抖起,仪清等七人立时身子发颤,似是头晕眼花,转了几个圈子,便即栽倒。
令狐冲大吃一惊,心道:“那女子手中这块布上,定有厉害的**毒药。我若冲进去救人,定也着了她道儿,只有等着瞧瞧再说。她如此使毒的手段,要如何化解呢?”
只见贴墙而立的汉子一拥而上,取出绳子,将仪清等七人手足都绑住了。然后就把这七人拖到屋角,桌椅的背后藏了起来。
过不多时,外面又有声响,一个女子尖声喝道:“什么人在这里?胆敢行凶吗?我是恒山派仪和,有胆子的出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令狐冲在仙霞岭时,曾和这个急性子的尼姑说过不少话,知道是仪和同样心思不密,心想:“你这人鲁莽暴躁,这番又要被她所骗了,只是仓皇之间,自己也想不出办法通知这些恒山派弟子啊。”
只听得仪和又叫:“仪清师妹,你们在这里么?”
接着砰的一声,大门被她给踢开,仪和等人两个一排,并肩齐入。一踏进门,便使开剑花,分别护住左右,以防敌人从暗中来袭。第七人却倒退入内,使剑护住后路。
屋中众人屏息不动,直等七人一齐进屋,那呼救女子又同样展开青布,将仪和七人都给迷倒了。
跟着于嫂率领六人进屋,又同样给她用青布迷倒,前后二十一名恒山派女弟子,尽数昏迷不醒,给绑缚了置在屋角。隔了一会,一个老者打了几下手势,众人从后门悄悄退出。
令狐冲连忙纵身上了屋顶,猫腰弓身,潜行跟着他们这几人而去。正行之间,忽听得前面屋上有衣襟带风之声,他忙在屋脊边上一伏身,藏了起来。
便见十来名汉子互打着手势,分别在一座大屋的屋脊边上伏下,和他藏身之处相距不过数丈。令狐冲溜着墙面轻轻滑下身来,只见定静师太率领着三名弟子正向这边赶来。
令狐冲心道:“不好,这是调虎离山之计。留在客店中的尼姑这下可要遭殃啦!”
遥遥望去,只见几个人影正向南安客店急奔过去,令狐冲正想赶去看个究竟,忽听得屋顶上有人低声说道:“待会那老尼姑过来,你们七人在这里缠住他。”
这声音正在令狐冲头顶的屋檐之上,他只须一移动身子,立时便被发现。令狐冲只得躲在墙角后贴墙而立,他知道机会稍纵即逝,但是现在自己孤身一人,也只有先保全自己,才能谈到如何救人。
耳听得定静师太踢开门板之声,接着听到她大叫道:“仪和、仪清、于嫂,你们听到我声音吗?”叫声远远传了过来,又见她绕屋奔行,跟着纵上屋顶,却没进屋察看。
令狐冲心想:“她干吗不进去瞧瞧?一进去便能看见那二十一名女弟子,被人给绑缚在地的样子了。”
随即令狐冲立时省醒悟道:“她不进去倒好。魔教众人守在屋顶,只待她进屋,便即四下里团团围困,定静师太就成了瓮中捉鳖之势了。自己哪怕就是出面相救,也不一定能够抵挡住这些人的攻势,现在天色还是太暗了。”
眼见定静师太东驰西奔,显然已是六神无了。突然间她奔回南安客店,奔行奇速,身后三名女弟子竟然追赶不上了。但见街角边转出数人,青布一扬,那三名女弟子又即栽倒,被人给拖进了屋中。
朦胧月光之下,令狐冲隐约中只见那三人中里面,似乎有仪琳小师妹在内。令狐冲心念一动,暗道:“是否我须当即前去救了仪琳小师妹出来?”
随即令狐冲就想道:“我此刻一现身,便会是一场大战。恒山派这许多人给魔教中人擒住了,投鼠忌器啊,我可不能现在就跟他们正面相斗,还是暗中动手救人才是根本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