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阚原本不太相信面相啊,气数啊这种子虚乌有,很缥缈的东西。
可是当他来到这个世界,移魂到了一个死去的人身上以后,原来所固有的价值观,一下子崩塌了。
连穿越移魂这种离奇的事情都能发生,那些面相气数的说法,似乎也在情理中。
“程先生,您所说的那命数啊,气象啊,究竟是什么?”
程邈呵呵的笑了,“这本是很虚幻的事情,怎能用一句话说清楚?这么说吧,老子五千言首句:道可道,非常道……大概是最贴近的解释吧。东翁莫要紧张,我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您听听也就罢了。从你的气象中看,你不应存在,可您却是真实的存在。”
真实吗?
刘阚这时候也糊涂了!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不说破的时候也就罢了,可一旦说破,总是会产生出这样那样的念想。
原本觉得自己挺真实的,但程邈那一句话,却让他觉得不真实了!
“那我的命……”
程邈说:“东翁,你要问什么,小老儿知道。只有一言奉上,你想您的命是怎生模样呢?”
声音不大,却犹如一声霹雳在刘阚耳边炸响。
我想我的命是怎样?
这也是刘阚来到这个世上后,第一次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之前,他只是浑浑噩噩的想要求一份平安,能让老娘、朋友过上好日子。为此,他的的确确的做了许多的努力。
可是最终的目的呢?
刘阚从没有想过。来到这世上,只是为了过好日子吗?
如果只是这样,他前世大可不必去做那些在常人眼里,只有疯子才会去做的事情。在这个世上,过的再好,又怎么可能比得了他在前世时那种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生活呢?
靠在车厢上,刘阚不自觉的蜷成了一团,双手合十,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灌婴也不在多嘴,悠悠然驾着车,在蒙蒙的细雨中行进。马蹄声阵阵,悠扬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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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六天,旅途的气氛都很沉闷。
在第七天的时候,突然飘起了雪花。不很大,可是却很扰人,气温一夜之间,变得格外冰寒。
“阿阚兄弟!”
这几天的工夫,由于刘阚情绪显得低落,灌婴没怎么打搅他。
可眼见着开始下雪了,他有点坐不住了,“前面就是张县了,咱们是不是在张县休整一下?”
“啊,休整?为什么要休整?”
灌婴很无奈的看着刘阚,苦笑道:“今年冷的早……你看这天,这才九月,就下了雪。而且看这样子,雪不会小了,大雪天赶路,有诸多不便。而且我们也需要在补充一些东西啊。”
“唔!”
刘阚回过神来,抬起头看了看天空。
阴沉沉的,乌云翻滚。
路边的古树早就枯了,此时挂着雪花,虽美丽动人,同时又透露出一股子肃杀的萧索。
“那就在张县休整一下吧。”
灌婴应了一声,扬起马鞭,赶着车直奔张县。
雪势渐渐的大了起来,到了正午十分,已经变成了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飘落尘埃。
张县在望!
这是一座并不算太大的县城,面积也仅比沛县大一点。
位于大河下游,在一块由泥沙淤积而成的平原上,向北再走两天,就可以看见滔滔大河。
城高两丈,夯土筑成。
县城里有万余户人家,人口不足五万……
马车驶进了张县城门,由于天冷的缘故,门卒一个个也懒得盘问,所以很顺利的就进了城。
在城南角一家客栈里落下脚,刘阚独自进了房间。
灌婴苦笑道:“先生,阿阚兄弟这是……看样子,你那天的话语,到现在还在起作用啊。”
“未必!我看东翁似在考虑其他的事情,未必就真的相信我那天的胡言乱语。”
灌婴犹豫了一下,“要不,您再和他说说。”
程邈点了点头,从车上拎起两瓿花雕酒,又让灌婴把一个小鼎炉搬下来,一前一后的进了客房。刘阚正坐在屋中,用一块粗布擦拭武山剑。看他那认真的样子,仿佛什么事情都无法打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