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童子笑道:“门人成就金丹,号为真人,自当普天同庆!这一番祝贺先不必急,待得少掌教归来,自可补偿。”
天机子道:“难为那孩子如何想出变通之法,连我都不能窥知其中奥妙,当真是佛法无边!”
白鹤童子惊道:“少掌教证就金丹之法,竟有如此玄奇?”
天机子道:“罢了,说它作甚!只要戚泽金丹成就,日后道途便是一片坦途,就算他潜力垂尽,本座也有法子将他强行推入长生!”
戚泽元身拂袖而起,曼声作歌道:“五音六律箫韶开,三花归去散九垓,他年我若乘青云,倾倒星河入梦来!”金丹一成,自此再非俗流,自当作歌一曲,以记后世。
戚泽真如佛性端坐九层浮屠之上,与金丹之身相对而立,此种感觉十分玄妙,不同于道家身外化身、第二元神,道家之法虽也能炼出一具化身来,但终究以本尊为尊,化身受本尊驱使。
但佛门三身之法不同,化身、解脱身、法身者,三位一体,一体同如,便似一份意识分作三分,绝无高下尊卑之分,俱是真身,因此佛门三身皆可说法,皆可度人,皆有无上神通。
戚泽真如佛性乃是法身,至于解脱身亦名报身,若要凝聚出来,还需机缘,更要修证无上功德。
那真如佛性亦是作歌一首,说道:“瑜加诸地所对治,师从大愿及诸学,地地宣说诸法性,论当杂染清净法。”此偈暗藏《瑜加师地论》五字,亦是戚泽方才遍查前世所学,而有所得,故作此歌。
罗海和尚只听得云里雾里,佛火心灯忽然蹦出,焦魁一颗火蛟之首探出,望了望戚泽的化身与法身,满面疑惑之色,叫道:“你怎的修成了道家第二元神之法?”
戚泽化身摇头道:“此非道家第二元神之法,而是佛门三身佛之法,根本不同,源流大异,莫要胡说,贻笑大方!”
一提佛法之事,罗海和尚可就不困了,立刻五体投地,说道:“请戚师为弟子解惑!”
戚泽的真如佛性说道:“佛有三身,法身、报身、化身,我为汝宣说此法!”遂将佛门三身之法宣说一遍,末了道:“我只悟得化身之法,至于报身,还需机缘方能凝聚,那法身么,乃圆满真如佛性,唯有我证得无上正觉之时,方可显化。”
罗海一脸赞叹,叹道:“此法果未曾有!戚师能传此法与弟子,幸何如之!”再拜称谢。
焦魁亦是悄悄竖起耳朵倾听,但只听得云里雾里,他修炼的纯是道家路数,对佛门修行九窍通了八窍,还有一窍不通,忍不住叫道:“我听你这甚么三身之法,倒是与魔道的‘三尸元神’之法有些相像!”
罗海道:“焦道友倒是懂得不少,那三尸元神之法乃是炼魔宗独有,向不外传,想不到你也听闻过!”
戚泽道:“佛门正法,岂是魔道之法能比?”心头一动,想起赵灵涵曾化身慕容清之事,忖道:“我证就六识,练就道家化身,也该寻个机会了断赵灵涵之事,免得她真修成长生,危害苍生!”
焦魁叫道:“如今你究竟是主修佛门功法,还是道门功法?”
戚泽化身笑道:“此身随缘示现,乃四大聚合,却是宣说五行宗之法,自然专精玄音剑诀!”
真如佛性笑道:“此身乃清净佛性,蕴生一切诸法,有为无为,不染杂净,自是修行佛门之法!”
焦魁只觉头都大了,叫道:“罢了罢了!老子还是等着送死,不与你分说这些!”一颗大头又收了回去。
戚泽想了想,真如佛性归于九层浮屠之中,钻入化身眉心,化身振衣而起,仰天一声长啸,说道:“走罢!”与罗海一同入城。
罗海和尚刻意收敛了神通法力,跟随戚泽入城,二人走入柳观白府中,甫一入府,就见管家急匆匆跑来,叫道:“仙长可算回来了!早几日便有王爷自青州发来加急书信,嘱咐小的定要仙长亲启!”
戚泽接过那书信,拆开一望,叫道:“镇北王死了!这!”书信开篇便是“镇北王暴毙”五个字!
戚泽暗叹一声,考察至今唯有镇北王堪为虞朝皇帝,想不到就此死去,记起当年在幽州相遇,不过一二年功夫,已然天人永隔,真是不甚唏嘘。
罗海瞥见信中内容,亦是惊愕,道:“镇北王死了?这是怎么说的!”
戚泽将书信从头至尾读罢,说道:“柳观白去到幽州不久,镇北王便即暴毙,死因不详,如今幽州城群龙无首,圣母教与平天道趁机作乱,只怕局势不妙,柳观白请我速去坐镇。”
罗海道:“戚师意下如何?”
戚泽沉吟道:“柳观白是本门弟子,功力不高,只有一位金丹级数的师侄,只怕力有不逮,何况我还有一事,要去阴山派走一遭,就去幽州看看罢!”
罗海道:“事不宜迟,这便动身?”
戚泽道:“不忙!我还有一事要往中州玉家一行!”
罗海道:“玉家?玉家乃是中州世家,难道得罪过戚师?”
戚泽道:“并非如此,若我所料不错,玉家之中当有一头域外天魔潜伏,该当前去了结后患!”
罗海道:“那自是应当!”
玉家之中,一间密室之内,玉摩勒正自刻苦修炼,经过这许多时日苦修,居然已达炼罡圆满之境,正自磨炼真气,想要冲击金丹境界。
玉摩勒头顶虚空之中,不死蚕魔正藏身其中,已是奄奄一息之态,它被大道之力挟持去给戚泽降灾,却遭了无妄之灾,吃了窥性大师一掌,幸好那老和尚分心对付其他魔头,那一掌未出全力,但也要了它大半条性命。
原本不死蚕魔靠着汲取玉家上下之人精气,已近乎恢复全盛修为,那一掌却将它打落原形,跌落至金丹级数,几乎魔躯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