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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六这天上午,郭药师带着宋江、杨志等一万马军到达东京汴梁城外。
不过——
宋江、杨志一行并没有立即攻打东京汴梁城。
——他们在郭药师的带领下,直接奔向东京汴梁城西北边的牟驼冈,然后在牟驼冈这里安营扎寨,等候李存率领大军赶来。
这牟驼冈其实是赵宋王朝天驷监所在的地方,也就是赵宋王朝养马的一个地方。
此时,牟驼冈这里养有两万余匹精良的战马,另外这里还有堆积如山的粮草。
关键,牟驼冈这里三面环水,如同沙洲,而且背靠雾泽陂,可以作为屏障,地势极为险峻,占据了这里,绝对是易守难攻。
在牟驼冈这里安营扎寨,当然是郭药师的建议。
事实上,早在郭药师几年前来东京汴梁城这里赴阙的时候,郭药师就已经来过牟驼冈了。
当时,赵佶特别想笼络郭药师,于是就派蔡攸带着郭药师来牟驼冈这里打马球。
郭药师是一个极有心计之人,那时他就觉得,这牟驼冈是一个建营寨的好地方,便将此事记在了心上。
如今,这个既有地利又有军需的地方果然被郭药师给利用上了,让郭药师又立了一功。
次日傍晚,李存也率领三万精锐的马军来到了东京汴梁城下,然后在赵良嗣的指引下前去东京汴梁城西南郊区的青城驻扎。
这里有赵宋王朝皇帝举行郊祭的斋宫,环境比牟驼冈好上不少。
这时,李存其实已经得知了,赵佶逃去了陕西,赵佶的那几十个儿女,大部分都逃了出去,分散在各地周县。
对此,李存非常失望,觉得自己紧赶慢赶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
——这种情况下,要是李存将东京汴梁城给打下来了,赵佶肯定立即就会在长安古都复辟,或者赵佶的哪个儿子再在赵佶的支持下当上赵宋王朝的新皇帝。
这么说吧,历史上只跑了一个赵构,就多出来了一个南宋。
虽然跟李存不能比,但赵佶也挺能生的,一共三十二个儿子,去除赵桓和已经死了的,也还有二十多个,再加上别的皇室、宗室,对了,还有赵匡胤那支的,要是不能将这赵氏一锅端了,说不好得多打多少年,才能将赵宋王朝给彻底灭掉。
总之,得知赵氏的皇室和宗室全跑了,李存对打东京汴梁城已经有些意兴阑珊了。
有些话,蔡翛并没有说错。
那就是,东京汴梁城虽然是赵宋王朝的都城,可那也不过就是一座城池罢了,如果不能捉了李存想要的人,李存最多不过就是得到一座目前没有太大战略价值的城池罢了。
可以说,这一刻李存对打下东京汴梁城的兴趣已经不大了。
甚至于,李存都在想,要不然自己在一个恰当的时候退兵,使得赵桓像历史上那样把赵佶和他的兄弟姐妹以及赵氏的全部皇族和宗族都给诓骗回来,然后自己再来打一次,将赵氏一网打尽?
不过这种事李存也就是想想罢了。
如此兴师动众的,李存要是不拿到足够的好处,怎么跟自己的臣民交代?
所以打还是要继续打的。
但怎么打,打到什么程度,那李存还是要好好斟酌一下的。
又过了五日,赵立率领四万多步军和五万充当民夫的预备役也到了东京汴梁城城下。
——李存在不少险关,像浚州黄河大桥那里,留了不少守军,免得自己将来回去的时候麻烦。
接着,赵立就根据李存的指示,除了亲卫前军和亲卫后军来青城驻扎以外,其余步军都在东京汴梁城的四壁分别设置若干军寨,将东京汴梁城四周围闭起来。
——由于兵力不足,赵立只能用疏阵扎营,然后在郊野上公然举着旗帜,往来于各军寨之间,让赵宋王朝的军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人马。
对于城外乾军大军围城,站在城墙上的赵宋王朝的军民,历历在目,他们大多都面带惧意。
可就是这时,李存都没有攻打东京汴梁城。
还是那话,这东京汴梁城好打,真正比较难的是其它事情。
比如补充兵力。
比如粮草辎重。
比如退路。
所以,李存以关胜为主将,令关胜率领所部一万马军南下去接应曹成和王胜所率领的部分东府军和部分中府军,然后助曹成和王胜打通东京汴梁城到淮南的水路,以便将来李存调兵遣将、运送粮草辎重或者万一将来不好退回燕云地区就退回南方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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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这么围而不攻,让赵桓君臣很没底。
赵桓跟赵宋王朝的文武百官商量,不然咱们大宋派遣使臣去议和?
有人提出这个建议了之后,立即就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
赵桓见虽然很多人都同意议和,但是却没有人主动请缨当这个议和的使者,便任命同知枢密院事李梲作为正使,郑望之、高世则作为副使,前去青城议和。
议和前,徐处仁说:“今乾贼兵势正锐,我大宋勤王之师未集,不可不和,然和亦需有策、有度,得策有度则中国之势安矣,不然则祸患无穷也,中国安危就在此一举。”
赵桓君臣商量,割地那是万万不可以的,要是把河北、河东也割让给大乾王朝,那么中原地区必定不保,届时赵宋王朝就只能偏安川陕这一隅之地,但是可以给大乾王朝三五百万两岁币,犒军金银也可以给三五百万两,另外,还让李梲、郑望之、高世则带上一些金银珠宝和若干酒果,作为赵桓送给李存的见面礼。
李梲、郑望之、高世则到达青城后,李存令韩昉、萧庆和张愿恭三人负责与之对接。
双方一见面,韩昉便说:“我家条件未大变,两家以大河为界,你家再赔偿我家金一千万锭、银两千万锭、绢帛一千万匹,另外牛马各万,我家便退兵,不然必破你家都城。”
此时本该李梲这个正使出来跟韩昉争讲的,可李棁一到青城这里,看见乾军兵强马壮,杀气腾腾,就吓得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郑望之见此,只能接过主使的义务,说道:“若贵朝定要以大河为界,实乃恃强所求,我朝万万不会答应。我朝并非军事孱弱,实乃新皇继位方十余日,万事未顺,内地州城皆未做战守之备,才叫贵朝大军长驱直入。今形势至此,熟对熟错且不去说它,只说我朝皇帝新皇登基,百废待兴,故而,并不愿与贵朝大动干戈,愿于贵朝一些岁币及犒军金银,贵朝大军便退去罢。两朝若能因此重结邻好,足以光辉史册,受后人盛赞,还望贵朝皇帝为两朝无辜民众计,亟早收兵。”
萧庆道:“今我家大军既已至此,便绝非你家出些小钱可了却此事的。”
郑望之一听,就知道双方所期待的议和条件一定相差很大,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家皇帝可许三五百万两岁币、犒军银亦有三五百万两,此数亦不易出也。”
萧庆说:“犒军银已与你家说了,金一千万锭、银两千万锭、绢帛一千万匹、牛马各万,此数断不会更改。”
郑望之听言,说:“任地大的口,便与以大河为界无二,好难商量。”
郑望之又说:“必欲任地条件,乃无意讲和。我朝自被贵朝夺取一半疆土后,早已今非昔比,产金银之地不过三五处,岁贡亦有定额,有时各地方还因故而无法按定额进献,且既有岁贡,就定然有岁用,我朝怎会有任地多积蓄?至于马匹,我朝并不出产,每年不过以茶彩从西南夷以及西番博买一二千匹,其间又有倒死病瘸者,所剩无几也。而耕牛尽在城外民间,城中之人不事耕种,安有耕牛?还望贵朝皇帝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