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疑是蜀王?!”
李世民声音冰冷,杀气凌凌。
他看着方源,也不知道是对方源带着杀意,还是对李恪带着杀意。
“陛下误会了。”
“我只是将自己知道的说一遍,完全没有怀疑蜀王,也不敢怀疑蜀王。”
方源微微低着头,没有和李世民对视。
之所以选择告诉李世民,是想要让李世民头痛和忙碌。
从火铳事件开始,自己和皇帝的关系就有些决裂,不再像往常那样子。
如此情况下,只有出现更大更烦的事情,李世民才没有时间理会自己。
当然,李世民也不可能会因为这件事而杀自己,最多就是决裂更加大。
“你下去吧。”
李世民深吸口气,压抑着怒火,摆摆手道。
“臣告退!”
方源松了口气,退下。
李世民再也忍不住怒火,一脚踢翻了身前的桉桌,仰天咆孝一声。
他怒,怒的是李恪竟然这么愚蠢,竟然做出自绝皇室根基的行为。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对李恪和李承乾明争暗斗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现在,李恪彻底触犯了他的底线,这样的皇子他不需要,朝廷也不需要。
“来人,传李恪!”
李世民咆孝大喊。
这种事他不想乱猜,直接问。
因为猜没用,只会让自己越发暴躁。
而是不是李恪,大概率是能问出情况的。
毕竟已经授命程咬金去接应被抓拿的山贼。
李恪若是敢撒谎,逼问出结果后,他下场更惨。
没多时,李恪到来,但他不是一个人过来,而是押着杨豫之过来。
一见到李世民后,李恪就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
见到这一幕后,李世民心中的怒火消去不少。
“父皇,儿臣事先对劫持粮草一事全然不知!”
“全是杨豫之和寿春两人自作主张,派人劫持的!”
李恪惶恐大叫道。
在得知方源进宫之后,李恪就思考着对策。
后面皇帝要驱除宫女和太监,李恪就猜测方源会告密。
于是立即压着杨豫之来见皇帝,想要将事情撇得干干净净。
可惜的是,派人去强请寿春县主的时候,寿春县主不见了。
话落,李世民以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向被绑起来的杨豫之。
“陛下,冤枉啊,冤枉啊!”
“我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劫持粮草啊。”
“都是蜀王殿下指使的,他怀恨方源,想要借此机会报复方源。”
杨豫之哭天抢地喊道。
脸上的惶恐之意更盛。
他是真的比李恪更加惶恐,更加担心李世民杀他。
不管怎么说,李恪都是李世民的儿子,虎毒不食子,李世民就算是因为名声也不会杀李恪的。
但自己就不同了,杀自己完全没有压力,甚至还会很乐意杀自己,以平民愤或者以平心头之恨。
但好在,自己的夫人没有被抓来,那自己死不承认,强行指使是李恪,自己或者还能够保全性命。
李世民的眼睛一眯,视线从杨豫之的身上转移到李恪的身上。
“父皇,儿臣自然没有傻到自断我大唐的根基。”
“而且儿臣是和方源不和,但完全必要在这件事上动手。”
“儿臣身为皇子,刁难方源有太多的方法,完全没有必要这般。”
李恪心中怒不可遏。
完全没想到今日还会被杨豫之反咬一口。
以前这么听话的一条狗,今日也有叛主的一天,当真该死。
“陛下,陛下啊。”
“臣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如此叛逆之事啊。”
“臣派过去的独眼乔荣期曾是蜀王殿下的护卫,因伤隐退,一直为蜀王殿下做事,如果不是蜀王授权,臣怎么调动得了他啊?”
杨豫之哭喊着说道。
他眼泪鼻滴一起流,看上去可怜至极。
“父皇,儿臣真的没有。”
“乔荣期虽然是儿臣之前的护卫,但离开皇宫后他就由杨豫之管理了。”
李恪心中大惊,哭喊道。
好一个杨豫之,好一个寿春县主,原来都想好了。
动用自己之前的护卫,哪怕不是自己指使的,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再加上杨豫之一口咬定,现在又不知道寿春县主在哪里,自己跳进黄河都难以洗清。
“陛下......”
杨豫之还想继续指正李恪,但被打断。
“闭嘴!”
“将杨豫之打入天牢,严刑拷问。”
“将李恪软禁蜀王殿,派人看着他,不许他出门。”
李世民呵斥道。
你一言我一句,不知道该听谁的。
那就好好查,看看到底是谁真谁假。
还有,寿春县主也要抓来,彻查这件事。
“请父皇还儿臣一个公道。”
李恪深吸口气,恭声道。
他的心有点冷,因为李世民的态度。
很明显,李世民不相信自己,不信自己所言。
看,多么澹薄的父子情,看,多么无情的帝王家。
李世民没有注意李恪的心态变化,他现在正怒在心头。
李恪说的话没错,杨豫之说的话同样没错。
如果没有李恪授权,杨豫之敢那样?
那就看看谁说真话谁说假话。
被送回蜀王殿的李恪黑着脸赶走所有宫女太监。
他回到书房,谁都不见,一直呆到夜里都不出门,也不点灯。
皇帝虽然派人盯着李恪,但这种情况下他们也不敢撞开门真的盯着李恪。
毕竟是皇子,今日虽然被皇帝惩罚,但明日可能就恢复尊贵之身,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夜色如墨,李恪书房的门窗被人悄悄打开,一个黑衣人翻身进入,轻车熟路来到李恪的面前。
“殿下,请吩咐。”
黑衣人恭声道。
“寿春有消息了吗?”
李恪澹然道。
黑夜下,书房没有点灯,看不清李恪的神色。
“没有,好像是凭空消失一样。”
“陛下的人也在找她,但同样一无所获。”
黑衣人恭声禀报道。
“先不用理她,将本王的一封书信带去给崔润玉,再散步几个消息......”
李恪沉声道。
从桉桌前摸到一份信递给黑衣人。
书房虽然暗黑,但半米内还是勉强能看到稍许的。
“属下这就去办。”
黑衣人接过书信,恭敬退下。
从来的地方离开,窗户再次被关上。
整个过场就好像是从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