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阿蒙历1624年11月28号,东方港,大圆湖别墅区,邵府。
莫铭一身戎装,站得笔直。东岸外放的元老去执委会述职前,拜谒邵总,求得指示,这是惯例。邵总则弯着腰,正在专注于书法。
话说这东岸五百元老,在精密的国家机器的指挥下,每天忙得飞起,连白斯文这样的专业文科生都没有吟诗作赋的时间。
整个儿东岸,偌大一个全球帝国,有空专注于书法的,只有邵总这个退居二线的,和郭司令这个闲人两个而已。
“百尺高台勃勃州,大刀长戟汉诸侯。
征鸿过尽边云阔,战马闲来塞草秋。
国计已推肝胆许,家财不为子孙谋。
仍闻陇蜀由多事,深喜将军未白头。”
邵总写毕,满意地看了看,“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诗,咱们东岸,也就莫大帅你能配得上它了。”
随手交给旁边弯腰等候的秘书,秘书接过,一溜小跑地离开装裱去了。邵总文采飞扬,邵总的秘书必备的一项技能就是指挥人装裱邵总的书法。
这已经是邵总的第四任秘书了,上一个为白斯文服务过的,已经外放到新领土当县长去了。
给邵总当秘书,虽然精神高度紧张,每天战战兢兢,这提拔的速度却也不是旁人能比的,是东岸年轻人最羡慕的一个职业。
邵总拿过湿巾擦了擦手,走过去,将莫铭按在沙发上,坐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嘛,不要那么紧张。咱们东岸号称西宋,不过是指经济发展,军事上,还是要有汉唐气象。
你这次去参加八国伐明,要指挥一万多正规军,是我们东岸参加的最大规模的陆战。一定要打出我们东岸的气势来,以后我们东岸在世界上的地位,很大程度要压在你的肩上了。”
莫铭又站起来,啪的一个立正,“卑职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在邵总示意下才又坐了下来。
“不用称卑职,我可不是你的领导,不过是个退休人士,给你些建议罢了。这次让你当魏博秋的副手,军事指挥权你当然要牢牢抓住,不过其他问题不要插手发言,要给老侯充分的尊重。
即使在军事上,如果老侯有镇压倭国之类的要求,在你判断有利于东岸的基础上,也要遵从。要让他清楚,这次集中军事指挥权,只是为了对明作战,并不是要夺他的权。
老侯的情况特殊,要不流血地削藩,将来还得我亲自去趟远东才行,现在还要仰仗他在远东的控制力。
不要认为藩王都是坏人,这个问题要辩证地看。能控制得住,就是我们共同奋斗的同事。创业初期的情况很复杂,要是没有老侯坐镇远东,远东根本就不可能有今天的局面。”
“我一定谨遵邵总指示,做一个纯粹的军人。”
“你这话对也不对,在老侯面前,你当然要这么做,不过不代表你个人一直要做纯粹的军人。南非你就管得很不错嘛,这证明了你的能力是全面的,我都是了解的。
现在的通讯水平,交通水平都还很差,远东万里之外,一把手必须有临机专断的绝对权力。荷兰东印度公司就是这个模式,在旧时空运行了近二百年,是有它成功的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