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我们撤吧!”
副将在耳边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其实不需要副将说,杨忠早就知道今晚这仗没法打下去了。
刚才那怪异的爆炸和烟火,马受惊,还有道路两旁的弩箭,这些都可以克服。但有一点是完全没办法的,那便是洛阳城北的街道上,四处都是拒马!
那些小街小巷全都被封堵了,想分头突围都不行。
“前队变后队,从西门突围!”杨忠大吼了一句,掌旗官拼命的舞动旗帜,队伍的速度开始慢下来,战马开始转身,一切顺利!
杨忠发誓,回去以后,一定要斩了裴藻一家人,给今日冤死的将士报仇雪恨!
噗!
一支弓箭透过铠甲的缝隙,射入杨忠的肩膀!他的身形顿时一停,鲜血染红了左肩膀。
还好入肉不深,杨忠一咬牙,将弓箭拔出扔到地上。
“众将士,随我杀出西城门,有我无敌!”
“有我无敌!”
“有我无敌!”
“有我无敌!”
魏军顿时士气大振!
哐当!
又一支冷箭射来,杨忠的头盔已经不翼而飞了。
不仅如此,那支箭险而又险的擦着头皮而过,将头皮带起来一大块,发髻也被弄散。
披头散发,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来,看上去就像是受了重伤的猛兽一般。
金墉城的内门大开,无数穿着浅蓝色镇军军服的北齐军冲向魏军的马队,重量超过十五公斤长刀斩来,无可抵挡!
“不好,是宿卫军!”
杨忠对北齐军的编制很熟悉,这种长刀,专门对付骑兵的,只有宿卫军里才有编制,北齐州府的镇军,是没有这种大杀器的。
“往东走!众将士随我出东门!”
西门出现了宿卫军步卒,那么说明城东肯定防御空虚。毕竟宿卫军可不是大白菜,北齐一共也就两三万宿卫军而已,轻易不使用。
“噗!”
暗处射来一箭,掌旗官脖子中箭,无力瘫软在马上,帅旗落地!队伍后面看不到帅旗,顿时乱作一团,被蜂拥而至的宿卫军步卒砍倒了一大片!
到底是谁?
杨忠心中暗自警惕,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远处来的暗箭似乎专门盯着自己。
他踩着马镫一个海底捞月,将帅旗扛在肩膀上,大喊一声:“亲兵何在,随我杀出东门!”
杨忠从队伍的中段冲到最前面,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阵箭雨!还有两三排巨大的拒马桩,都是用粗大的圆木削尖而成,密密麻麻的摆在往东门的街道上,没有半个时辰,没有辅助的工具,根本就搬不开!
直通宫城东西向的主干道,已经被堵死。不仅如此,拒马后面,一排又一排的弓手,对着前方密集射箭。
如同飞蝗一般的箭雨,根本闪避不开!
“大将军,东面的路被堵死了,我们往南走吧!”
副将哀嚎了一声,他身上已经中了好几箭,幸好不是要害,但看起来也是惨兮兮的,头盔已经不见了,半个身体都淌着血,看起来就像是在血里泡过一般。
其实这些血大部分都是同僚的,也有少数是在道路上阻拦他们的北齐州府镇军的。
可惜没有时间让杨忠多想,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的宿卫军,已经尾随着马队飞奔而来,时不时就将落单的骑手拉下战马杀掉。他们都带着兔头面具,很好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