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的牢房里充满了腐臭的味道,暗无天日。作为北周京畿地区最大的监牢,这里经常关押重犯。
北周北齐都是脱胎于北魏,也都在一定程度上继承了“坊”的结构。
拓跋珪于天兴元年七月迁都平城,至太和十八年孝文帝迁都洛阳,在平城建都97年,历经六帝七世。
在这段时间里,一直是我国北方政治、经济、文化的重要中心,鼎盛时拥有百万人口。
当时平城分皇城、外城、郭城。外城方二十里,外郭周围三十二里,有门十二,“其郭城绕宫城南,悉筑为坊。坊开巷,大者容四五百家,小者六七十家”。
“坊”可以是居住普通平民的居民坊,也可能是驻兵的军坊,可以是制作盔甲,制作布料的作坊,更可以是所谓的监狱坊!
坊有坊门,彼此之间有巷子间隔,具有一定的军事防御能力,晚上大门一关,不准闲杂人等进出。
京兆府的监牢,就设在长安城内一处特殊的“坊”里。
李弼的亲信,李家的旁支,都已经放了。毕竟宇文邕不想搞株连。
但这位死去的柱国大人那几个儿子,比如李耀、李衍、李纶、李晏、李椿等人,一个不少的蹲在这座坊里,唯有娶了宇文泰女儿义安公主的驸马都尉李晖幸免于难。
当然,他们的子女也没有被株连,不过辉煌的李家彻底落败,这点倒是不需要怀疑。
李家众人看着对面牢房里乖乖呆着,无聊到数指头的侯莫陈芮跟侯莫陈颖,不知道应该是大笑还是大哭。
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混的,没想到这段时间两家的核心人物,居然都在同一个监牢里坐牢,真是苍天有眼呐。
“哈哈哈哈哈,想我鱼赞今日居然能跟柱国大人的后代一起坐牢,这辈子真是没白活啊!”
侯莫陈家呆着的牢房角落里,一个披头散发的人疯狂的叫嚣,言语带着不可一世的嚣张,还有小人得志的那种得意洋洋。
众人都感觉很奇怪,能到这里来的人,基本上都不需要考虑后事了,安静等死就行,这厮居然还笑得出来?
“你是什么人?为何发笑?”年轻气盛的侯莫陈颖板着脸问道。和自己不同,这家伙明显就是挨了一顿板子,身上到处都是伤,居然还在这里嚣张?
“没听见么?我叫鱼赞,立志要出人头地的。不过运气不好现在被抓进来了,能有你们这帮权贵陪着死,我鱼赞也是够荣幸啊,这样走得多风光啊!”
鱼赞嘴里吃着一根枯了的稻草,像是看不见这帮人一样。他继续自言自语道:“你们挡着皇帝的路了,从生下来就已经决定好了,没救的。
至于我么,呵呵,我死了就死了,无足轻重。不过我大哥以后会带着大军踏平长安为我报仇的,所以我不过是早走一步罢了,跟你们不一样的。”
不论是李家的人,还是侯莫陈家的人,都觉得眼前之人说得虽然有道理,但思维简直不可理喻!都要死了,你还在这里吹牛,有意思么?
没有人想跟他说话,因为这样做不会有任何意义,更因为他们大概也要一起死了,更没有心情去探究这个狂人究竟为什么会狂得下去。
“鱼赞!谁是鱼赞!你可以出去了!”
这时候进来一个狱卒,对着牢房喊了一声。
鱼赞爬起来,轻蔑的看了看牢房里的人一眼,昂起头说道:“我就说了,我是有后台的人,我大哥后面还有人,谁也动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