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师也甚是震怒,竟然拔剑而出,霍地起身说:“走!入宫去,本尊倒要问问曹髦小儿,我等待其不薄,拥其为帝,他为何要如此下作,陷我等于不义。”
司马昭、司马炎父子顿时满脸喜气,你望我,我看你,浑身都洋溢着惊喜,盼这一刻颇久了,终于迎来再立新君的曙光。
但盼这次所立的新君,是昏君,是庸君,最好是真的精神不正常之人。
司马久乐得手舞足蹈。
贾允激动落泪,伸手捂嘴,生怕哭出声来。
王沈、王业呆若木鸡。
司马望脸色凝重,端坐不动。
钟桧急忙起身阻拦,抱拳躬身,拦着司马师的去路说:“大将军,请息怒!且听小人一言,再作决定也不迟。”司马师盛怒之下,扬剑一指钟桧,大吼一声:“无知鼠辈,你又想胡说什么?”
钟桧吓得步步后退,脸色惨白,冷汗直冒。
他心里暗暗问候司马师的老娘十八遍。
此时,司马孚拄拐而来,颤巍巍地说:“大将军,不妨听听钟大人怎么说?若其所言不对,再杖责其也不迟嘛。”
司马师顿时甚是难堪,收起宝剑,又对钟桧大吼一声:“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钟桧转身抱拳躬身,对司马孚说:“谢谢太傅救命之恩。”然后,又正身对司马师说:“大将军,切莫冲动。”有司马孚在此,钟桧镇定下来了,知道司马师不可能当着司马孚面来杀自己。
司马师柱剑落坐,喘息粗重,仍然十分气恼。
钟桧赶紧抱拳拱手,躬身又说:“大将军,世人有如此议论,说明我等确实存在不足之处。曹髦小儿虽然是大将军的股掌之物,但是,贾大人也不宜限制其生活。”
贾允听着,心里甚不舒服,吼道:“钟桧小人,你首鼠两端,有功就揽,有过就推,你还是人吗?滚出去!”司马师侧身怒瞪了贾允一眼。
贾允吓得急急闭嘴。
钟桧也不脸红,反而平静地说:“皇帝嘛,小日子过好一点,是应该的,是正常的。
大将军要的是权力,何必限制曹髦小儿正常的富贵生活呢?
狗急尚且跳墙,何况曹髦小儿颇有才情。
把他逼急了,他真的啥事都会做出来,肯定也会影响大将军之形象。
再者,我等现今去找那些向皇宫进贡的老臣算账,那些老臣必定彻底倒向曹髦小儿一边。
三是既然朝廷一些重臣既然向曹髦小儿进贡了,我等何不也向曹髦小儿进贡?就算做做样子,麻痹他也好嘛。
四是如果我等另立新君,毌丘俭就会即刻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起兵反叛。隆冬时节,新春将至,大将军平叛也不方便呀!
五是如果此时毌丘俭起兵,边关的田豫老儿也必定遥相呼应,率部进京勤王。
诸葛诞心怀不轨已有些年月。如此,大将军面临四面楚歌,得不偿失啊!”
司马师没有吭声。
司马孚柱拐转身而去。
司马望随后起身,尾随其父离去。
司马师望着司马孚的身影,怒气未息地说:“都怪那老不死首先支持了曹髦小儿,弄得本尊甚是被动。钟桧,贾允,你们俩准备十万石粮食、三千金,稍后随我进宫进贡。”
“诺!”钟桧和贾允抱拳拱手,躬身应令,退出了司马师大将军府的议事大厅。
当夜,司马师、司马昭、司马炎、钟桧、贾允、司马久、王沈、王业率部押运钱粮进宫进贡,面见曹髦。
罗靖、郭方、徐霸、典刚、蔡仁、乌崇远、邵召峰、苗金兴甚是紧张,紧急集结已经投靠曹髦的千余侍卫及从殷商财主那里新招揽进来的三百余人,纷纷张弓搭箭,上屋顶,拔刀握剑,护寝宫。
罗靖紧张之极,曹髦却气定神闲。
警卫工作自然不用曹髦亲自来布置,也不会去布置。他身为帝王,考虑的都是大事,岂会为这点小事操心。不是有罗靖、郭方、徐霸、典刚、蔡仁、乌崇远、邵召峰、苗金兴这些亲信心腹操心吗?
青素、青荷带领新宫女,战战兢兢地来倒茶端水,服侍一旁,均是哆嗦着,腿有些发软。
曹髦淡定的请司马师落坐,并吩咐青素、青荷赐茶。
然后含笑说:“大将军有心了!大将军之恩德,朕感激不尽。”
司马师奸笑两声说:“皇上,以后有什么困难,请跟微臣说,好吗?化缘之事,既让皇上丢了身份,也让皇室丢脸,还让天下人贻笑大魏国。君臣和,则天下归心。君臣不和,东吴和西蜀就会趁机起兵掏乱,受伤害的就是我大魏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