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晓文点了点头说:“嗯!贱婢理解陛下苦心!”
她顿时精神大振。
因为曹髦在暗示她有机会当皇妃,有机会当皇后。
当然,青素、青荷也听到了曹髦的话,她们这对姐妹花若有所思,又回转身来,拿衣服为曹髦穿上,又扶着曹髦,坐在落地铜镜前,为他抹干头发,为他梳头发,为他束发。
郭晓文怔怔地望着青素和青荷两人服侍曹髦如此周到,心里真是感慨万千。
刚才她那么一说,建议曹髦纳青素和青荷为妃,无非是收揽人心,巩固她在后宫的地位。
现在,她真的感觉到了青素和青荷是曹髦的亲人,似姐若母,曹髦肯定离不开她们俩的。
尽管她们俩是奴婢出身,地位低下,但是,曹髦肯定永远割舍不断这份从小相伴到大的真情。
饱读诗书的郭晓文心里明白,如果自己和李薇那样,尽是吃醋,将来必无好果子吃。
曹髦贵为帝王,不是某个人可以独占的,而是大魏国天下共有的,人人共享的。
就看别人怎么对待这位帝王!
……
青素和青荷又为曹髦穿上龙袍,戴上皇冠。
曹髦说:“不用,你们俩分别去传华露、郭方和罗靖来见。朕有要事与尔等相商。另外,朕待会要微服私访,收揽虎将,所以,今天朕穿便装就是。今天,仍然是朕大喜的日子。”
青素和青荷惊喜地反问:“真的?陛下,您真是赛诸葛啊!凡事预测都那么准。”
郭晓文赶紧收拾衣物,打开房门,召唤太监和宫女进来,将曹髦的沐浴桶搬出去。
她的乖巧,曹髦都看在眼里,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心里似乎更加肯定她便是郭茅孙女、郭炬之女。
青素蹦蹦跳跳的出去找华露了。
青荷策马出宫,去张新、张传军营找罗靖,然后又策马奔往新铜雀台传郭方入宫。
郭晓文则是自觉的吩咐宫女烧水,然后,她亲自泡茶,清洗曹髦的茶杯,又倒一杯甚为清香的茶,放在曹髦的书桌上。
曹髦走过来说:“晓文,你是否敢乔装出宫?替朕视察民情?尤其是昨天,朕教田渊的那些事,看看他是否照办?民意如何?”
郭晓文一怔,说不害怕是假的,毕竟她担心司马昭会派人暗杀她,因为她没有完成盗取玉玺的任务。
但是,瞬息之间,她也想到了,曹髦既然敢派她单独出宫,莫不成还会暗中派侍卫保护她?
所以,她略一犹豫,便点了点头说:“敢!”
她决定赌一把,就算把命搭上,也要赢取曹髦的信任。她判定,曹髦现在是有些喜欢她,但是,肯定不会完全相信她。国难当头,曹髦需要的不仅仅是美人侍寝,更需要的是能给他办事的并且能办成事的有脑的美人。
……
果然,曹髦欣赏地说:“很好!去乔装吧,朕会派陶树领侍卫乔装出宫,暗中保护你。”
接着,曹髦又说夏亡于桀,殷灭于纣。夏桀、商纣仗着“帝”、“天”观念,以为其为王是“有命在天”,所以,暴虐其民,最后导致国灭命殒。
最后,曹髦强调说,要记住,民为邦本。你要深入茶馆酒肆饭店客栈,了解民意,可偷听百姓如何议论,会否跟进田渊推出的新举措?司马氏的人会不会掏乱?如果司马昭出面掏乱,田渊又该如何?
郭晓文频频点头,牢记曹髦所言,也猜中了曹髦心思。
曹髦非狼毒之人,心善,很会为别人着想。
她又浅笑点头,转身而去。
曹髦吩咐一名太监出去找来陶树,低声吩咐如此如此。不一会,郭晓文乔扮成男子,粘些胡子,离宫牵马,或步行,或骑马,巡视京都大街小巷,并到河南尹衙观察情况。
河南尹衙斜对面是心悦茶楼。
郭晓文观察一会,踏入茶楼,走上二楼,要了二楼靠窗临街的一个位置落座。
她点了一杯茶,便探头往外观望,看到父亲郭炬跑来跑去、满头大汗,郭晓文真是心疼。
她不仅是才女,也是孝女。
她真想下楼到尹衙去,和父亲拉拉话。
但是,她不敢。
她知道,陶树及侍卫在暗中保护她,也是盯着她。
一旦她与父亲相认,这“欺君之罪”,便被陶树逮了个正着。
所以,尽管郭晓文很想念父母,却只能任由泪流,既不敢和近在眼前的父亲相见,也不敢回家看望母亲。得先找机会,向皇帝言明。
可是,祖父怎么办?
祖父为了讨好司马昭,为了获取权力和地位,竟然将自己作为丫环身份送入宫中侍寝,祖父犯的也是欺君之罪,陛下会不会一怒之下,砍了祖父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