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诺布德坐镇红石岩,静静地等候着李睿大军的到来。
与突阿鲁一样,他将自己的一部分兵力交给了德里南赤带走了,自己仅仅带了五千兵马来到了红石岩。
因为色诺布德很清楚,自己的这一次的殂击最终会以失败而告终,就算能阻得了一时,也阻不了一世。
吐蕃面临的这一次灭国之战,最后的决战之地还是在拉萨以及周边,多一份兵力,便有可能将战事的时间拖得更长一点。
而漫长的物资补给线将是唐人不可承受之重。他们的极限,最多就是三个月的作战期,超过了这个期限,唐人绝对无法再支撑下去。
眼下他们发起的这一场大战,是他们好几年积累下来的成功,顶住了这一波攻势,就赢得了喘息之机。
红石岩卡在了李睿进军的必经之路之上,要么拿下红石岩,要么绕道五百里。
两边的高地之上各布置了五百名弓箭手,剩下的四千人,与色诺布德一起,就在红石岩宽约一里的道路之上布下了阵地。
能坚持多久,便坚持多久。
色诺布德没有想到李睿居然会派人来劝降,来的人居然还是薛仁忠。
“你不怕我杀了你?”看着薛仁忠,色诺布德有些惊讶地问道。
薛仁忠摇了摇头:“我自然是有些怕的,但李睿将军,唐侍郎两人却说茹本你与其他的吐蕃人还是有着很大不同的,不会做一些无益之事。”
色诺布德嘿了一声,摇摇头,不知是在自嘲还是在表达其它什么情绪。
“我也知道对于茹本这样的人来说,劝降的作用恐怕不大,但仍然也觉得该来这一趟,不管怎么说,薛某还是要向茹本表示感谢的。”薛仁忠与色诺布德对面而坐,言辞诚恳。
“感谢我,有什么好感谢的?你的老子是我亲自下令杀的,而且还是五马分尸,死得其惨无比!”色诺布德冷冷地道。
薛仁忠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之色,“父亲当初要留在拉萨,其实就已经准备赴死了,至于怎么个死法,又有什么重要的呢?一刀两断,三尺白绫,一杯毒酒,五马分尸,其实也都是一个意思。我要感谢的是在他活着的时候,茹本你还是给予了他该有的尊严,据我所知,如果不是茹本维护,在那之前,只怕我的父亲会遭受更多的羞辱。便是他死后,也是茹本帮着收敛了,并且把棺椁寄居在了寺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