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鼓齐鸣,群臣朝贺,三呼万岁,声震殿宇!
朱友裕身着皇帝袍服,志得意满地坐在御坐之上,俯览着下方文武百官,心中得意万分,那里面,有阴奉阳违的二弟,也有桀骜不驯的三弟,不管他们内心是如何想的,现在却都不得不拜伏在自己的脚下。
他们,再也别想出这长安城了,以后,就乖乖地在长安当个闲散王爷吧!想来自己的仁慈,必将会为后世天下所称颂。
站起身来,正准备向着阶下的文武百官发表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的时候,大殿门口却是一暗,一个庞大的身影堵在了哪里。
不是别人,正是朱温。
“逆子!想谋逆吗?”朱温手里提着大刀,一步一步地走向御座,脸上狞笑连连,每走一步,脸上的肥肉便抖个不停。
“不不不我不是……我没有……”朱友裕胆战心惊,连连后退,脚下一绊,跌坐在御坐之上。
“逆臣,逆臣!”阶下,文武百官齐声吼着。
“杀了他,杀了他!”朱友珪,朱友贞站在最前头,跳得特别高,特别欢。
狞笑着的朱温一步一步地登上了台阶,巨大的身影完全将朱友裕给罩住了,手中的大刀高高地举起。
“父皇饶命!”朱友裕大叫起来。
“逆子,去死!”大刀带着风声呼啸着劈了下来。
啊!
朱友裕大叫一声,亡魂皆冒,汗如出浆,猛然坐直了身子,只觉得满头满脸的都是汗水,伸手摸了一把,湿漉漉地尽是水。
还好,是一场梦,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他长吁了一口气!
“殿下,殿下!”耳边却传来了盛仲怀焦急万分的声音,朱友裕睁开有些惺忪的眼睛,看着面前的盛仲怀手里拿着一个茶杯,正在用力地摇晃着自己。
他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居然发现手上沾上了一些茶叶,不由一愕,敢情脸上的这些水,不是自己的汗,而是盛仲怀拿着茶杯里的残茶泼在了自己的脸上。
“仲怀,这是干什么?”朱友裕愕然。
纵然自己中午贪了杯,喝多了酒,盛仲怀也不至于如此恼羞成怒,拿残茶泼自己吧!
“殿下,事情紧争,请恕在下无礼了。”盛仲怀将茶杯丢在了桌上,道:“代超差人送来了紧急军报。”
看到盛仲怀的模样,一股不妙之极的感觉油然而生,如果是喜事,盛仲怀怎么会如此模样,竟然急得要用冷茶来泼醒自己?如此做,自然就是不好的消息了。
“怎么说?”睡意,酒意顷刻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代帅大败,五万大军全军覆灭,代帅几乎是只身逃回到了襄阳。”盛仲怀道。
朱友裕一跳而起,震怖地看着盛仲怀,大声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荆南军怎么可能击败岳父的五万衮海大军?怎么可能让他全军覆灭?”
“荆南军自然是不可能的,可如果加上了三殿下的兵马呢!”盛仲怀一字一顿地道。
朱友裕脸色惨白一片。
“你说什么?”
“你进来吧,亲自说给大殿下听!”盛仲怀充着外面招了招手。
一名校尉从门外大步走了进了进来,看到朱友裕,还没有开口,声音已是哽咽了起来:“殿下,衮海军完了,完了。”
“代勉,究意是怎么一回事?”朱友裕厉声问道。代勉是代超身边的贴身护卫头领之一,朱友裕自然是熟知的。
“殿下,十天之前,代帅率大军进逼江陵府,与荆南军大战于江陵府城之下,鏖战半日,代帅在北城牵制住了荆南军主力,贺章蔡全两位将军则自东西两面城墙展开进攻,顺利攻入到了城内。”代勉说到这里,竟是放声大哭起来:“可谁知道,此时三殿下麾下大将田国凤的兵马突然赶到,从后方向我们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我们的士兵与荆南军已经打了半天,早就疲惫不堪,被田国凤与荆南军前后夹击,顿时全崩溃了,而城内的贺蔡二位将军又被陷在了城内无法撤出来。”
“后来怎么样?”
“代超带着我们一路逃到当阳时,身边只剩下了千余人马。身后田国凤又紧追不舍,代帅差我带了数匹马日夜不停地赶回来向大殿下报讯,让大殿下小心。”代勉道:“在当阳我便与代帅分手了,后来的事情,我便不知道了。”
朱友裕重重一拳擂在案上,上好的案几,霎那间便四分五裂。一拳捶散了桌子,朱友裕大步便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