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未到中午,海礁就悄悄溜了出去,骑着快马赶往郊外的周家三房别庄会友人。
说来也是他走运,表叔公谢文载去了镇国公府后,一直没回家,还打发了人回来送信,道是要留在镇国公府用饭,晚上再回来。海棠明明已经把午间要送给他的小笔记带到了前院,却扑了一个空。
曹耕云与陆栢年两位长辈则是早就说好了,要在外头请朋友吃饭的,自然不会回来。
海棠无奈地带着笔记准备回正院,却遇上马有利回家报信,道是主母马氏留在娘家用餐了。他匆匆回来,又匆匆离开。海棠连忙跑去厨房,表示中午自己一个人用餐,只需要带几个热包子回去就可以了,省事省时,用不着小碟大碗摆一桌子。
厨房自然无有不应的。海棠带走了一小提篮的热包子和一壶滚烫的羊肉汤,厨房只需要再给海长安一家做饭就可以了,十分省事。不过海棠回到正院的时候,倒是正好遇到海长安出了房门,瞧见侄女正打算走进侄子的屋子,不由挑了挑眉。
海棠笑着向他问了好:“二叔这是要到厨房去?今儿有羊肉汤呢,闻着可香了!”
海长安早就从妻子处知道了厨房今日的菜谱,闻言笑笑:“你这是给你哥哥送吃的来?这份量太少了吧?”
“够了够了,一个人能吃多少呢?”海棠笑着打了个哈哈,闪身进屋,便迅速把门反锁了。她从窗缝里瞧见海长安去了前院,琢磨着他应该没有起疑,便放心回到炕上,开始用自己的午饭。
只是午饭才吃完不久,她打开窗正想透透气呢,便瞧见海长安站在廊下,正盯着自己,下意识地便干笑了两声:“二叔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海长安没有回答,反而手指了指房门的方向:“开门。”
他的指令十分简洁,但却清晰明了。海棠犹豫了一下,知道这关自己是瞒不过去的,便乖乖把门打开了。
海长安进屋转了一圈,没瞧见海礁的身影,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哥哥这是跑哪儿去了?这才干两天活呢,就已经坐不住了?”
海棠为海礁说了句公道话:“哥哥干了半天的活,临到午饭时间才出去的。他自然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并不是有意要耽搁工作,一会儿就会回来了。”
海长安挑了挑眉:“我根本没发现他几时出的门,他定是趁我不在家时偷跑的吧?那时候离午饭时间至少还有大半个时辰呢!若是他能沉下心,留在家里做事,大半个时辰能多干多少活呀?镇国公府还等着结果呢,哪里经得住他总是偷懒?他要是嫌这差事太辛苦,有的是人能帮上老爷子的忙,并不是非得他海礁不可的!”
海棠忙道:“哥哥真没耽误正经事!二叔不信,只管瞧这些。”她指了指炕桌边上堆放的那十来本账簿,“这都是他今儿一上午查看过的。以爷爷的速度,这些就够他老人家忙活一晚上的了。一会儿哥哥回来,还能再干半天,连爷爷明儿晚上要干的部分,都能准备好,绝对不会耽误了镇国公府的大事!”
海长安凑过去看了几眼,又翻了翻炕桌上写了一半的笔记。他虽然没正经学过算账,但好歹也在海家做了十几年的儿子,看账的眼力还是有的,很快就判断出,侄子海礁工作的效率确实不低,比父亲与表叔预计的都要快许多。
只是……他翻了翻那份笔记,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是你哥哥写的?怎么只写了一半?剩下一半,他是打算回来再写么?他到底是有多急着要出门,连半句话都不肯写完?他就不怕在外头转一圈回来后,已忘了这句话要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