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城站在电梯里,心情实在是惬意。
曾经他在月府集团工作的时候,是个地位还算不错,资历也还可以的中层领导,但是身处公司总部,公司里又山头林立,他还是过得比较谨小慎微,生怕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做错了事。
毕竟人事方面的岗位,替代性还是比技术性岗位更强的。
而且月府集团的内卷也非常严重,哪怕他地位不低,也不敢嚣张跋扈。
连直播部门的总监都可以卷铺盖滚蛋,何况他肖城?
而转头来到岿光集团,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纵然还是不能嚣张跋扈,必须谨遵员工守则,不但不能要求员工加班,还必须督促他们准点下班;不但不能催工作,还必须适当放缓最后期限。
岿光集团里面,就不存在有官威的领导。
那是真的要遭到严厉处罚的。
可是不能在集团里有官威,没说不可以在外面没有。
其他公司的领导都是欺负自家公司的员工,但在岿光集团不一样,肖城他可以去欺负月府集团的员工。
甚至是月府集团的领导。
叮!
电梯开门的声音传来,肖城迈着自信的步伐,从容走到了饮水机前,接了一杯凉水后坐在了沙发上,静静等待那名月府集团的董事走出来。
鹏城在粤省,哪怕现在已经到了12月,天气也不算冷。
这里的天气环境也更符合肖城的习惯。
几分钟后,不远处的电梯门开启,一个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人打着手机,急匆匆从电梯里走了出来,神色紧张,根本没注意身边有什么人便快步走出了大厦。
包括肖城在内的所有人,都被他直接无视了过去。
想好好炫耀一番的肖城愣了愣,连忙扔下手上的水杯追了上去。
肖城其实也不是那种特别小人得志的人――在精准挖掉月府集团墙角,从那么多员工精准筛选出干实事的人之后,他就已经证明了自己的价值,证明了老东家的走眼,同时也完成了报复。
这段时间他大张旗鼓的挖人,刷存在感,哪怕是一些对肖城不太熟悉的人,被这么轰炸两次之后对这个名字也是如雷灌耳了。
要说报复,报复其实早已完成。
因为肖城的事情,月府集团人事部总监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要不是月府集团的机密再次泄露,官司再次败北,人事部总监被降职甚至被开除都不是不可能。
在这个紧要关头,他反而更希望看到月府集团内部出点别的岔子,分散一下他身上的火力,对肖城和其他人做的事情经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人事部总监在知道官司输掉之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好了不少。
现在外面的舆论一下就从月府集团老员工挖人,在老东家前耀武扬威,月府集团老眼昏花变成了“金海必胜客再胜月府”,变成了“月府集团再吃败仗,又赔钱又罚款”。
焦头烂额的高层也如预料那般,把火力转移到了相关负责人那边。
纵然有有心人试图让月府集团人事这边承担责任,他也可以很轻松的拉上垫背的人。
面对这样一盘散沙,内部有不少人希望看到岿光集团占上风的公司,肖城霸凌他们也实在是没多少意思。
但一家企业能做这么大,能占据市场巨头位置这么久,上面不可能都是草包,不可能都是只顾着自己一亩三分地的短视者。
肖城再能挖,也不可能挖掉所有人。
要是月府集团那边狗急跳墙怎么办?
现在他们已经是真真切切被岿光集团逼到了墙角,等岿光集团完成国内外ip布局,再把手上的综艺办完,拍两部电影电视剧稳固地位,月府集团怕是就要进入快速萎缩期了。
大量手握资源的人跑到了岿光集团,大量掌握着先进想法的员工到杨若谦手下干事,连老对头天悦集团对岿光集团的态度都是在竞争中合作。
在商场,忠心可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如果用同样的资源,和岿光集团合作的利益超过和月府集团合作,还不会在业内遭到打击,他们就一定会这么做。
这段时间,肖城也让一些尚未跳槽过来的员工一直在月府集团内部打探消息。
违法的事情不会做,涉及机密的内容不会透露,可一些捕风捉影的就足够岿光集团强大的分析团队分析出很多重要的信息。
“这个董事,好像叫刘山吧……不算是大董事,可这偷偷摸摸的样子属实有点奇怪啊。”肖城一边跟着走出去,“他是不是在盘算着干什么坏事?”
肖城知道这些大集团大老板商讨重要事情的时候肯定会万分谨慎,他这一去九成可能不会打探到什么重要消息。
但万一呢?
怀抱着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想法,肖城慢慢的跟了上去。
刘山走进咖啡馆,点了一杯常喝的咖啡后就拿上单子,急匆匆的走进了不远处的洗手间。
现在是工作日的工作时间,人流稀少,他走进厕所看了眼,粗略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才进入了一个隔间,把门锁了起来。
“对,我说了,你们一定要卡好这个时间节点。先在市场快速一次性抛掉5%,剩下的再做披露……对,一定要快,我觉得其他那几个老东西也要打这个主意了。”
“事情败露?”
“这有什么好败露的,我在这里跟你说只是不想和他们撕破脸,实在瞒不住了就瞒不住。怎么,我的东西我想卖就卖!”
“你别管那些,就按我说的做……真是什么机密事情我也不会和你打电话说了,现在快比其他所有事情都重要,你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
“干完之后再帮我疏通一下和岿光集团那边的关系,强调我已经不是月府集团的董事,强调一下我手上累积了很多娱乐圈相关的资源,我愿意以最大的诚意入股他们,而且绝不插手管理事务。”
“上次被拒?上次那不是因为我还没卖月府股份吗,人家杨老板有顾虑是正常的。”
“嗯嗯,好,就这样。”
挂断电话,刘山把手机揣裤兜里,一推隔门,脚步顿了一下。
不远处,一个十分眼熟,十分扎眼的身影正在洗手池里洗手,手上的皮都快被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