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的大都,锣声当当,京师百姓齐呼:“来啦,来啦!”
人人延颈而望,只见得一队又一队的人马绵延不尽,光是各种鼓锣乐队就足上千人。
这些之后,又有两面红缎大旗高擎而至。一面旗上书着“安邦护国”,一面旗上书着“镇邪伏魔”,旁附许多金光闪闪的梵文。
大旗前后各有二百蒙古精兵卫护,长刀胜雪,铁矛如云,四百人骑的一色白马。众百姓见了这等威武气概,都大声欢呼起来。
而在这蒙古精兵之后,又是一阵阵乐声,过来的一队队都是吞刀吐火的杂耍,诸般西域秘技,只看得众百姓喝采不迭,接着又有一队队的傀儡戏、耍缸玩碟的杂戏,更后是骏马拖拉的彩车。
徐信知晓这消息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过来,因为他不能确定八思巴的行踪,要是被这老和尚先发现了自己,那想要办事就很困难。
皇帝和皇太子过后,又是三千名铁甲御林军,其后成千成万的百姓跟着瞧热闹。
他看到了三个老和尚,均是面颊深陷,瘦得全无肌肉。一个脸色漆黑,有似生铁,一个枯黄如槁木,另外一个脸色惨白如纸。那黄脸僧人还眇了一目。这般特征让徐信确定了他们的身份。
于是乎他选择在元帝“游皇城”这日动手,先来一场刺王杀驾,想着能调虎离山把八思巴弄走,就算弄不走八思巴,这万安寺把守的蒙古精兵肯定会被调走一批。
徐信越墙落入佛寺,根本不掩饰行迹,万安寺内守卫的那群红衣番僧很快立刻就发现了他,一群人蜂拥而至,将他面前的路围了个水泄不通。
“啊……”
大都多有佛寺,各处寺院的铜钟亦是很多,就看到某一座钟塔陡然炸开,一枚数百斤的大铜钟破空砸向钟塔。
中间最高一座彩楼上,皇帝居中而坐,旁边两个皇后,皆是中年的肥胖妇人,全身包裹在珠玉宝石之中,说不尽的灿烂光华,头上所戴高冠模样甚是诡异古怪。
众番僧在彩楼前排演“天魔大阵”,五百人敲动法器,左右盘旋,纵高伏低,阵法变幻极尽巧妙。众百姓欢声雷动,皆大赞叹。
徐信在左首第二座彩楼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正是自己的好侄儿王保保,他此刻正在楼上来回闲行,鹰视虎步,倒是有几分英雄气概。
“金刚伏魔圈!”
接连两声惨叫响起,距离最近的两个番僧被徐信一刀斩了,这可把剩下的那些吓坏了,一个个全部后撤让开一圈道路。
事实上果如他所料,等他从“皇城”街那边赶来城西的时候,把守森严的万安寺也是乱糟糟一片,四处巡视的精兵被调走大半,原本在寺庙内喝酒吃肉的番僧们则是被唤出来守护佛塔。
这些都是元廷的王公大臣敬献,一来为讨皇帝喜欢,二来各自夸耀豪富,都是不惜工本的装点贡奉彩车。
陡然间一声清朗之音响彻街道,在被徐信以特殊手段传扬遍了最热闹的皇城大街,刹那间各种喧闹嘈杂之声为之一静,紧接着便是军队护卫迅速动作了起来。
只觉两条极长的黑索横掠而来,彼此相距不逾半尺,去势奇急,却是绝无劲风,徐信的屠龙刀劈在这两条黑索之上,一下子将它们斩飞出去,徐信很快就锁定了来袭者的方位。
第二座彩楼上,代替汝阳王出席的王保保疯狂大喊,三两步从自己所在的彩楼翻到皇帝在的那座,同时呼唤精兵护驾。
蒙古精兵四处涌出,各持兵刃冲向人群去搜索捣乱之人,看热闹的百姓连连后退,闹出好一阵子的骚乱。
这些彩车演绎各种戏曲故事,上都插有锦旗,书明“臣湖广行省左丞相某某贡奉”、“臣江浙行省右丞相某某贡奉”等字样。
“好狗不挡道!全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