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25岁的赵牛胆满脸沧桑,身子佝偻仿似一个老者,骑着一匹瘦马,顺着大路向关明镇走去。
因为太早的缘故,路上并没有什么行人。
赵牛胆的心情倒还更自在一点,他的瘦马还驮着一个藤条筐。
筐里装着许多零食,罐头、小首饰、香粉以及崭新华服。
他现在是一名走街串巷的货郎,受大区政府管辖的,有编制的货郎。
他瞅着天际红彤彤的朝阳,忍不住唱起了一首小调。
“好一朵鲜花,有朝一日落在我家,
我便戴,不出门,对着鲜花乐。
好一朵茉莉花,满园花开赛不过它。
我便待采一朵戴,但又恐看花人骂。
……”
这首《鲜花调》是苏地的传统小调,相传是徐达常遇春等人所做,他在苏地逃荒,时间长了也就慢慢学会了这首小调。
他越唱越是心酸,不觉得的微微有些泪目,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赵牛胆记得是1880年2月,那时候清国刚过完新年。
他们这些北地难民根本没地方去,只得挤在一所破庙里挺着。
他们这样的流民,没有吃的只能硬挺,经常一觉醒来破庙里就会多几具尸首。
大家都麻木了,根本不在意,只希望自己能够多活一天。
那天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一个县衙衙役推开破庙的门,挨个试探着看他们死了没有。
发现他还有意识,就随手扔了个馒头给他。
有了吃的,他恢复了神智。
衙役告知他,要送他去个能吃饱饭的地方。
就这样他被带到了英国人的船上,然后漂洋过海,来到了西南非洲。
刚到这里时,能吃饱穿暖又能学识字,他激动的以为自己来到了天堂。
每日里过的好,吃的好,再加上那时候能免费分地,后来他便落户到了中原大区,成了一个拥有30亩地的汉人种植园主。
那时候,开辟新的定居点大家齐心协力的一起开荒土地,平整田垄,修筑水渠。
他们这些人,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凑在一起,评价那些雇佣来的黑人女土著。
这个长得怎么样,那个身子好不好生养……
还有的家伙胆大会伸手调戏那些黑人女土著,那些土著不敢反抗。
这样的反应,通常会助长这些人的暴虐**。
不过镇长或者民兵队长通常都会及时制止,还会给予施暴者严厉斥责,甚至会让他们遭受刑罚。
是以大多数人,也只是维持在口花花的程度。
后来公司来了新政策,以前实行的男女配对制取消,换成女性移民落户后,自行挑选对象。
赵牛胆长得丑,基本没有女性移民选择他。
慢慢的他成了五邑镇的光棍汉,眼看着别人家都有了女人治家理事,他初来西南非洲火热的心也越来越冷了。
隔壁的李烂嘴也找到媳妇后,他的心里更不对了。
以往每日吃饱睡到大天亮,都会觉得日子美满。
现在他一到晚上就睡不着,特别是听到隔壁动静,他的心里更像是长了草一般,怎么都觉得不利索。
他的心思就慢慢飘到了,雇佣来的帮着干农活的土著女人身上。
虽然她们同自己语言不通,但是这些女人是母的。
他只想弄一次,尝尝女人的滋味,弄一次就好!
那时候的他仿似疯魔了,不弄一次他就不甘心。
苦心不负,他终于等到了机会。
他趁着一个黑人女土著去河边喝水的时机,冲上去得逞了。
……
事后那个黑人女土著哭着跑出去,把他举报了,这样一来赵牛胆成了五邑镇的笑柄和耻辱。
镇长当即带着民兵队员,把他五花大绑的送到了温泉城。
到了温泉城,走过一遍流程,他就成了大区直属农场的劳改犯。
三年啊,整整三年。
三年中,他经受无数次的嘲笑羞辱。
每来一个新罪犯,管教就会把他的事迹宣扬一遍,借以警励后来者,他也因此变得更加自卑敏感。
今年一月他刑满释放了,他来到了温泉镇政府报到。
接下来一年将是他的监管期,期满可以再次分配土地成为农场主,在此期间若是再犯错,就此清退出西南非洲。
大区政府给了两个选择,要么担任邮递员,要么担任货郎。
这两份工作都有工资,也还有补贴,他最终选择成为一个货郎。
大区政府提供了一匹瘦马和一个藤条筐,是他工作期间的装备。
他的职责是保证每个月在温泉城附近的十多个城镇都跑一圈,贩卖的货物中,有他一份提成按月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