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漏风的木质小破房外,一根鱼竿在水泡子边上支着,大佬彭坐在鱼竿旁看着鱼漂都让鱼给拽下去了,也全当看不见。
“哎,鱼!”
是我过去一把拽起了鱼竿,将一条还没有中指大的鱼苗扥了上来。
“你瞅瞅,这鱼都把自己嘴拽撕开了。”
此刻,树木阴影下的大佬彭终于开口:“那也是它自己活该。”
“人家给口食就上嘴咬,八辈子没见过光着腚的娘们撒?”
他骂的是自己,说的是这回让包少爷捅咕着来打勐能的事。
我把鱼竿放在一旁,这时身后的那台防弹车才熄了火:“哪那么大脾气?这黑狱的人得罪你了?”
“是你龟儿子得罪我老!”
大佬彭瞪着眼睛开骂,这回骂的就真是我了:“老子一把年纪老,还要让伱逼着把手底下人都骗回勐能来……”他说话声越来越小,最后细不可闻。
我则‘噗嗤’一笑说道:“兵不厌诈,当初你来偷袭我的时候,也没提前打个电话通知一声啊。”
“那怎么着,我要是让你给放躺下了,真能上阎王爷那儿告状啊?”
大佬彭歪过了头去,不再看我道:“我这儿已经没得啥子可以给你了。”
“我什么也不要。”
我就坐在大佬彭身边,安静的坐着,看着远处深坑里贺春田抡起锄头刨石头,他晒得是真黑,身上原本的肥肉也都变成了肌肉,人啊,还真他妈是没有遭不了的罪。
大佬彭也是个火爆脾气,实在忍不住这种安静,转回身来说道:“你到底来找老子作啥子嘛?”
“请你吃饭,火锅,地道的四川火锅。”
“你他妈不会是带了麻酱来的吧?”
我突然抬起了头:“哪不对么?”
“我日你仙人哦,我就知道你是专程折磨老子的。”说完,他转身钻进木屋了,我瞪着眼睛回头看向了布热阿,这次我离开勐能,他说什么都要跟着来,还说不能出现上次的事了。
布热阿耸了耸肩:“反正我觉着吃什么都一样。”
我笑着骂了一句:“你还是人了?”
骂完我才想来,四川人吃的是油碟!
说完冲着布热阿说道:“赶紧开车回勐能买香油和正宗的四川辣椒,快去快回。”
说完这句话,我连屋都不进,故意在这座小木屋旁边开始拢火,几个绿皮兵想要过来帮忙都让我拒绝了。
得有半天的时间就这么被我消磨掉了之后,布热阿才开着车回来,那时,我在小木屋旁边摆上了火锅,还专门用火烤辣椒,因为辣椒这玩意儿用火一烤,香味能随着风散,打挺老远就能闻见。
“唉!”我唉声叹气说道:“这切好的毛肚、百叶、黄喉、贡菜也没人吃啊……来,布热阿,你把香油递给我,麻酱里放点香油,老毕了。”
火锅煮好,我用矿泉水把麻酱泄开,然后倒醋、放辣椒,最后再倒入香油,小料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说实话,就差点韭菜花……”我觉着还是有点美中不足:“布热阿,你往里倒点腐乳,可好吃了。”
布热阿懵懂的看着我:“哥,你怎么不倒?”
“我不倒香油了么?这俩东西混味儿,到时候吃不出个数来。我跟你说,这要是有韭菜花,我香油都不放,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