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黑狱茅草屋前亮着一盏孤灯。
大佬彭坐于椅子上,在灯光映照下,连影子都显得干瘦干瘦的。
他面前站了个人,一个女人,穿着小西服打扮得有模有样,却怯生生的双手放在身前,充满恐惧的看着眼前这个老人。
“怕个锤子哦?”
大佬彭看见这个女人以后,第一反应是厌烦,紧接着说道:“我都多大年岁了?能把你咋个样嘛?”
这时候他才扭头看向了布热阿,纳闷的问道:“是那个憨儿让你把她送来的?”
布热阿点了点头,回了一句:“我哥说,让您教教她。”
“教啥子?”
布热阿摇了摇头:“我哥没说。”
大佬彭看了于老师一眼,问道:“那你说哈。”
于老师勉强张了张嘴,用极其细微的声音,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那一秒,大佬彭面色连续变换了几次,许久之后才评价了一番:“大人虎变,其文炳也;君子豹变,其文蔚也;小人革面,顺以从君也。”
随即面露兴奋的说道:“憨儿,成熟喽。”
他伸手虚空点指着说道:“还懂得用最小的代价处理内斗,将政治争斗引向刑事案件,在不伤筋骨的情况下,将两边的头头儿一举拿下,各打五十大板。”
布热阿看着大佬彭瞅了半天,最终一挥手:“你俩唠吧,我听着费劲。”转头向另外一边走了过去。
当这孤灯下,只剩下了于老师和大佬彭,她说什么也张不开嘴了……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完全不知道应该问什么。
那种感觉很恐怖!
恐怖到,这一秒于老师才发现自己是一个小白,脑子里一点东西都没有,偏偏将目光锁定在了山顶英豪身上。
“说话塞!”
大佬彭有点等不及了。
“我……我想……”
大佬彭抻着脖子,嘴唇微张的等着接下来的话。
“我……”
“我想赢!”
她好像摸到了第一个点,那就是了解了不管你对这个世界有任何诉求,都得取决于能否‘赢’的基础上。
赢了,叫顺理成章;
输了,连嘴都别张。
大佬彭很细致的问道:“赢啥子?”
于老师回应:“我要在权术上赢回该属于自己的位置;”
“要在政治上赢下自己的抱负;”
“要在人生里赢回自己的理想,我想赢!”
大佬彭看着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了强大的渴望,那种渴望,比谁发一万个毒誓都有用千倍万倍。
他故意说道:“女娃娃,人心……可脏啊。”
于老师立即倒在了地上,在黄土中打了个滚,弄得一身尘埃说道:“我不怕脏。”
大佬彭点了点头:“社会可不像学校,这儿没得道德理法,只有人心向背,更毫无尊严可言啊。”
于老师看向了自己的双腿,尽管心中不忍,还是咬着牙闭上了眼,跪了下去!
“输了的人,不配拥有自尊。”
大佬彭围着跪在地上的于老师转了足足两圈,这才在她肩膀拍了一下:“好,跟我来。”
他背着手从高坡上的茅草屋门前走下,在路过另外几间木屋的时候,从屋檐下的竹筐里抓了一把碧云涛,就这么将双手放在背后捏着,在一片腌臜声音中,走向了黑狱矿场中央的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