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了真诚,还看见了赛索,最后,门外还走进来了差点让我没叫来名字的‘纳乌’,直至走廊里那个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时,我又看见了他。
老乔!
我看着他面带微笑望向我,我看着他走入到人群之中,我看着他坐在了最中央原本属于我的位置上,和所有人一起,等待着。
他也期待着我要说点什么嘛?
那就说吧……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我笑了。
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
因为……
“你们这些家伙啊……”我连活带死给眼前出现的所有人一勺烩了。
“现在都开始眼睁睁的盯着我看了,都觉着我是个人物了,想当初,你们谁拿正眼看过我?”
“可就是你们所有人的轻视,让我安安稳稳走到了今天。”
“你们觉着,像我这样一个劳改犯、一个普通人、一个臭流氓,没什么了不起的,就算有时候偶尔露出点野心也无所谓,可我却知道‘卧榻之旁不容他人安睡’的道理!”
“你们惦记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我想的,是踏踏实实走好每一步,只要今天还活着,还没有彻底陷入危机之中,就是最好。”
“哈哈哈哈哈……”
我在狂笑,根本控制不住情绪的放肆,能清晰的察觉自己正在逐步嚣张,嚣张的都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我踩着线、顶着雷,在你们挖好坑的雷区里摸爬滚打,躲着你们明里暗里挖好的陷井,布置好的陷坑。”
口渴、干呕,几句话说完,我觉着嗓子眼儿的肉都贴在了一块,像是几辈子没喝过水似的,一把抓起了茶几上用来兑酒的饮料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饮料得有大半瓶,齁甜,我这个平时不怎么喝饮料的人,喝着都腻得慌,但是这瓶饮料还是被我一口喝光,甚至,洒得连衣襟上都感觉到了湿漉漉的粘黏感。
喝痛快以后我将饮料瓶一丢:“我知道,我要不被你们整死,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一定要比你们强!”
“你们算一步,我就得算三步,你们算三步,我至少手里得捏着七步,做不到这一点,在东南亚这块破几把地方,谁都得被埋进山里当肥料。”
我伸手戳向了我的眼袋:“你们觉着这玩意儿是怎么来的?”
“是每天滚床单熬空了身体?”
“放屁!呸!”
“你们搂着老娘们在床上摸扎的时候,我他妈每分钟都在想,我在想当下的局面,紧绷着脑子里的那根弦让自己别再犯曾经犯过的错误,预设有可能发生在我身上的所有事。”
“我天天都只睡四五个小时,总是在半夜满头大汗的惊醒,有时候给筱筱吓得,以为我让什么玩意儿给抓了替身,可她不知道那是我自己在吓唬自己!”
“我就是这么活到了今天,你们,服么?”
这不是我……
绝对不是!
以我的性格,会让眼前这些人傻一辈子,哪怕到死那一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不可能这么坦白。
我,是那个眼睫毛拔下来里边都是心眼儿的人,我怎么可能管不住这张破嘴!
我想起了那杯酒,最开始喝下去的那杯酒,酒不对!
此刻我才看向了茶几,发现茶几上有摊开的锡纸,锡纸上还粘着带有颜色的粉末,那一瞬间,我立即看向了哈伊卡。
我想起来了,他、半布拉、老鹞鹰,这些玩意儿曾经是我这个圈子里玩得最近的一伙人,往往都是在聚会时,我们先喝,这仨人不出声,喝完了等我一走他们再自己玩自己的……
哈伊卡被我看得脸红,低着头说道:“爷,刚才您出去上厕所,我还以为,以为您走了,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