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简单?李承如今家产颇厚,一两顿饭还是招待的起的,“崔公愿意来,自然是蓬荜生辉,倒履相迎。”
崔钧问完,换成了李承来问:“吾听闻诸葛四友,四位都是昔日和卧龙先生交好相处的,徐元直为在老母身前尽孝,而北上侍于曹操,却不知道石、孟二人眼下何处?”
“石广元如今自然在颍川家中,孟公威去了江东游历,前些日子说正在柴桑郡看大江奔涌,临江喝酒赋诗,好不快哉。”
“都尚未出仕?”李承笑道,“听说两位,也欲北上?”
“此事吾就不知了,是否要北上,”崔钧说道,“郎君有意认识两位吗?”
“自然想着认识,崔公珠玉在前,能和崔公并称之人,必然也是高雅风华绝代之士,若是能得一见,自然荣幸备至。崔公意欲何往?”
“眼下还要在江陵住些日子,再看来往,如今不做定夺。”
刘阐邀请崔钧,“公安就在左近,亦可看大江奔流,崔公可往,家父必然欢迎。”
“极好,”崔钧点点头,“振威将军昔日在蜀中时候,就有耳闻,只是太远,不得诣见。如今甚好,相邻甚近了。”
振威将军就是刘备给刘璋的官位。
听到蜀中的字眼,刘阐有些尴尬,又有些惶恐,他看了看左近,陪笑道,“往日之事,崔公无需再提了。”
“今日宴席,太守都想着要吾留下来,吾看在庞德公之面,不得不来,”崔钧笑道,“若是一直在江陵城中,只怕是要被使君烦死,过几日就走,无需留在这是非之地了。”
听着崔钧的意思,大概是不会留在江陵,更不会是接受糜芳的招揽,李承今日见到崔钧的几句话说的很有水平,难怪昔日就被刘备误以为是诸葛亮而出言招揽,“崔公不愿仕于玄德公乎?”
崔钧愕然,失笑反问道:“筵席尚未开始,李郎君就欲代行太守之事乎?”
话里的意思让李承一时间没懂,李承转过头看了看刘阐,刘阐朝着李承眨眨眼,他这时候才明白,糜芳宴请这些人就是为了招揽,可筵席没开始,自己这些话的意思,就让崔钧觉得李承是糜芳的说客,提前开始招揽了。
李承哈哈一笑,“吾并无帮着使君招揽之意,只是有些好奇,”毕竟诸葛四友,其余三位都有去处——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都会陆续北上投奔曹操,而这位崔州平先生,却是下落不明,不知道去了何处,“若是按照崔公的本意,接下去会去何处?”
“这可不一定,”崔钧顾左右而言他,“许是去蜀中看看风华人物,也许是要去江东瞧瞧。”
“玄德公不值得投靠吗?”
李承的问题很是犀利,压根就不像是初出茅庐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更像是在逼问采访崔钧的记者,崔钧苦笑,“郎君欲使吾在火上烤焉?”
“若是旁人问,吾必不答,可今日郎君逼问,那吾只能说,吾倾心于山水——不愿在官场厮混。郎君信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