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鹘船在微微起伏的波涛上,画出一道更加圆润的弧线,以侧面吃风,向蒲家战船一点点靠近。
此举,可比顺风更容易掌控船只的速度与距离。
薛老汉将左眼套进镜口,仔细观望。
那边,已经恼了深井号上的蒲师斯。
“这些毛贼,想作甚?以此来进行可笑的挑衅吗?姐夫,为啥不全力过去截杀了他们?”
看着忽远忽近,时前时后的海鹘船,佛莲面色冷峻。
“这操舟之人,是个高手。咱们这船大,追他不上。”
“那他们这是想干嘛?就一只小船,难不成要实施偷袭吗?真是笑死个人!”
佛莲皱眉不语。
“还是说舍不得这艘货船,等着咱们卸下货后,要把货船讨要回去?然后再给咱们送一船货来?哈哈……”
蒲师斯迎着风,呼呼地摇着折扇,一副翩翩老公子模样。
佛莲忍住了给他一拳的冲动,看着远方的那艘海鹘船,陷入沉思。
此船明显是要窥探自己这些战船的虚实,可是距离那么远,视力再好又能看得到什么?
那么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船上之人,是杨家的,还是日月岛上那个姓甄的?
佛莲心里,隐隐生出一股莫名的危机。可是这危机却又来得没有任何道理。
这片海域,除了官军,还有谁能给自己带来威胁?
自己,是不是该去日月岛查探一番?
或者直接杀去日月岛,将这一可能的隐患直接抹除?
……
其实在刚到日月岛的那天晚上,谢翱便已反应过来。
自己,上了那臭小子的狗当!
谢翱以为熊大早已决定入伙,这才放下戒备之心,答应留在日月岛帮助甄鑫。而熊大则以为自己早已决定要辅助甄鑫,这才急切地表示愿意率部下来投。
没想到,年过半百的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被一个年方十五六岁的少年给忽悠瘸了!
但是,谢翱却只能报以苦笑。
虽然后知后觉地发现甄鑫满嘴胡扯,不过谢翱从上岛时的第一眼便已经看出来,甄鑫兴办教育的举措,却是绝对的无可置疑!
那些正在上学的孩子,不可能是临时拉来充数以蒙骗自己的娃娃!
崭新的校舍,窗明几净,全是能抵御台风的牢固建筑,而不是临时搭建的窝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