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砄儿,你也是这个意思吗?
问此话时,李无畏声音平稳,神色并无波澜。
然而明眼人一听,就能感到这是在有意点李浔。
李浔之事,惊动朝堂大半重臣,就连国子监张祭酒也为此而来。
甚至不难预见,陈录进宫也因为此事。
其他暂且不说,李砄不断掺和此事,内心对其是极为不满的。
皇子可以不成器,也可以胡闹,只要不触及底线,李无畏可以放任自流。
可若要是御史台掺和在一起,这就不是他所乐意见到的。
御史台言官可弹劾百官,本就不讨喜,你一个皇子跟他们掺和一起算什么事?
怎么要借此成就自己贤王之名?
方才故意漏掉你,难道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吗?
表明毫无波澜的李无畏,此时抓在椅子扶手上的双手,肉眼可见的青筋暴露。
不知是不是李砄没有听明白,仍是坚持己见道:
“李浔当街格杀御林卫将领,京城百姓也有亲见。”
“倘若朝廷不拿出个态度,今后如何能服众?”
“还请父皇为了江山社稷着想,降旨处罚李浔以正纲纪。”
御史台于册虽不喜跟皇子过多接触,但李砄此话却是极为入耳,立马又是拱手道,
“于册也请求处罚七皇子李浔,以正我大渝纲纪!”
不等李无畏说话,国子监张弥安慌忙就站了出来:“王上,老臣有话要说!”
张弥安向来不参与讨论朝政,此番却是为这李浔之事进宫,方才李砄说话时观其神色,似有持有相左意见,李无畏自是希望听听他说些什么。
“张祭酒请讲。”
李无畏直接忽略了李砄和于册两人。
“律法森严,杀人者自是应当偿命。”
听到这句话时,李无畏心里顿时也咯噔了一下,难不成张弥安也是来请求处置李浔的?
可细细一想,张弥安老成持重,行事定不会如此莽撞,于是又按耐住性子听了下去。
“然,七公子之事如何,老臣以为当调查之后方可定论。”
“王上明察秋毫,定能还原真相。”
“原本朝堂之事老臣无权参与,但今天老臣斗胆行事,不管七公子行事如何,老臣张弥安以项上人头保七公子。”
此话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打破,在众人间顿时掀起波浪。
不问政事,与李浔毫无交集的张弥安,竟然要出面以命相保。
这是个什么情况?
“张祭酒,你说你要以命相保李浔?”李无畏惊骇问道。
“回王上,正是!”张弥安极为笃定的道。
于册一听此话,当即出声反驳:“张祭酒不参与政事,根本不知七公子李浔犯下何种罪责,你如何袒护与包庇又有何异?”
张弥安轻轻一笑,回道:
“人生行事,总逃不过法理情三字。”
“七公子文学造诣惊人,乃是我大渝文坛未来希望。”
“老夫身为国子监祭酒,喜爱七公子之才,出面相保又有何问题?”
于册闻言,冷笑一声反驳道:
“大渝文坛希望?”
“写得一首诗,就能叫大渝文坛希望?”
“就能抵得过他放下的错误。”
张弥安深知,跟这样的争执下去,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于是转身再次朝向李无畏,从袖笼中掏出了记录“相鼠”一诗的纸页。
“王上,老臣此处有一诗,乃是七公子新作,还请王上过目。”
李无畏心里又是一惊,连忙道:“快呈上来。”
一旁伺候的童悦赶忙取过纸页呈与了李无畏。
纸上内容落入眼中,李无畏瞬间竟是有些激动不已。
“张祭酒,你确认此诗是李浔所作?”
“老臣不敢隐瞒,确实是七公子所作。”张弥安据实回道,只是未言及这诗如何到他手中的。
得到确认,李无畏也是忍不住喜上眉梢。
全诗无一字不是骂人之词,可却无一字带着脏字,作诗者功力可见一斑。
“浔儿,此诗当真是你所作?”张弥安之话,李无畏已经信了,但还是忍不住问向了李浔。
对此诗的来由,李浔自是不敢有任何隐瞒,当即将其中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听到李浔说这是骂大渝文人的,神情中不免有些尴尬不已。
可转念一想,诗是从张弥安手中递上来的,国子监祭酒都没有在乎,自己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诸位,你们好好看看此诗吧。”
心中已然有了计较,李无畏顺手将诗交给了童悦,示意他交给大渝众位朝臣传阅。
不多时,诗篇很快就在众朝臣手中传阅完毕,各人神情自是不一。
其中反应最为强者,依然当属御史台于册。
于册也是文人,身为御史台言官,自然常常是逮着谁骂谁。
如今怕是除了李无畏不悦时会回怼他以外,朝堂上就无人敢与其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