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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清晨,连同小余在内的九名地界新晋教众,一早便在李老师的带领之下,静静等候在了他们居住的两间小屋外。
因为再有片刻,便如李老师之前所言,地界各堂的管事之人就会前来此处挑选今年的新晋教众,从而将小余等九人对应安排到地界各堂任职。
待到红日初升时,首先穿过淡淡的薄雾、抵达的这片空地的,分明是一个年逾半百的高大老者,和地界教众一样身穿黑袍,看年纪恐怕不在李老师之下。然而来人举手抬足间的那种轻松自在,显然不同于李老师那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
看到来人大步前来,李老师急忙招呼众人一起向这高大老者行礼,然后才向大家介绍道:“这位便是我夏风堂的傅堂主,也是我夏风堂的正堂主。”
对于李老师的这番介绍,众人难免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来人为何既是夏风堂的“副堂主”,同时又是夏风堂的“正堂主”。
那高大老者见状,不禁哈哈一笑,向李老师摆手呵斥道:“去去去!亏你也是为人师表,说起话来却是这般夹缠不清。”
说罢,那高大老者便转向众人说道:“我姓‘傅’,是这夏风堂的正堂主。按照地界惯例,夏风堂中除我之外,本该还有另外两名副堂主,但如今却只有一名在职。凑巧的是,在职的这位副堂主又偏偏姓‘郑’,所以每每说起,总是解释不清。”
说来众人在夏风堂后面的这两间小屋外学艺,今日还是头一回见到大名鼎鼎的夏风堂堂主,惊讶之余,再看到这位傅堂主全无半分架子,言辞还甚是风趣,都是大生好感。当中小帅最是机灵,连忙说道:“是是是,傅正堂主好,属下黎文帅有礼了!夏风堂自傅正堂主之下,另外还有一位郑副堂主,这一点属下决计不会弄错。”
不料傅堂主立刻询问道:“如此说来,这位黎兄弟是愿意留在我夏风堂任职了?”
听到这话,小帅顿时脸色大变,急忙缩身回去,再不敢多嘴一句。
因为所有人知道,只有那些没能被冬雪、秋月二堂选中的人,又或者说是被冬雪、秋月二堂淘汰的人,才会被迫被留在夏风、春花二堂,领一个不痛不痒的闲职。
那傅堂主见众人都不敢再说话,不禁哈哈一笑,转向李老师询问道:“老李,依你之见,今年这批新晋地界的教众里面,可有留给我夏风堂的人选?”
只听李老师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启禀堂主,在老夫的悉心教导下,今年这批教众勤修苦练,进步如飞,如今都已算得上是本教出类拔萃的人才,想来都有资格入选冬雪堂。倘若他们果真都被冬雪堂相中,又或者是去了秋月、春花二堂,恐怕便没有留给本堂的名额了。”
傅堂主显然不满意他这一回答,忍不住啐了他一口,骂道:“你这老家伙,说实话!”
李老师这才迟疑着说道:“且不论当中的两名女教众,另外七名男教众里,就算冬雪堂的筛选再如何严苛,至少也该有大半能够入选,最多只会落下两三个人。”
虽然他并未明言究竟是哪两三个人有可能落选,但他的目光却已相继投向人群里兵坊出身的左三爷、一名白衣男教众和小余。
那左三爷顿时一惊,脱口问道:“我……我为何会落选?论武技,论经验,论资历,我左老三的就算不是今年的数一数二,至少也是前三甲,凭什么是我落选?”
傅堂主却没有解答他的疑问,只是笑道:“不过只是随口聊聊,你又何必当真?他冬雪堂要选谁、不选谁,又不是我夏风堂说了作数,你只管等冬雪堂的人自己来选便是。”
说罢,他又将目光投向李老师暗示的另一名白衣男教众,随即叹了口气。然后他再望向人群中的小余,却是目光微动,似笑非笑地问道:“老李,你的意思是说,这位小兄弟也要留在我夏风堂了?”
李老师急忙低声解释道:“傅堂主有所不知,这少年天赋虽高,却因修炼过阳派内功,以至无法修炼本教的高深武技。似他这般情况,冬雪堂自然是不肯接纳的。”
却见这位傅堂主嘿嘿一笑,两只眼睛继续打量小余,意味深长地说道:“老李,我知道你一向勤勤恳恳,殊不知你既然一心想往高处走,那你的两只眼睛便该多往高处看,而不是成天落在低处。”
李老师顿时一怔,不解地问道:“属下愚钝,还请傅堂主指教。”
傅堂主却已将目光从小余身上挪开,好整以暇地伸了一个懒腰,笑道:“每年新教众的筛选,总是要等到冬雪、秋月二堂选剩下的,才能轮到我夏风堂和春花堂。要知道冬雪堂的潘堂主和秋月堂的黎堂主,那是何等人物,又岂会像你李宗简这般鼠目寸光?只怕是我夏风堂池浅庙小,留不住真神真佛。”
他这番话不但李老师没听明白,在场的其他教众也同样没有听懂。就连小余自己也是云里雾里,难道这位傅堂主的意思是说,冬雪和秋月二堂的堂主慧眼识人,竟会看上自己这个身怀阳派内力的教众不成?
可想而知,倘若自己当真会被冬雪、秋月二堂选中,那么唯一的解释就只可能是源于自己那特殊的身世来历了。
可是关于自己的身世来历,依照小余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只怕整个夜神殿上下,便只有传说中那位至高无上的圣女和天界禁地里那位来自中原的诡道高人知晓。此外就连每次都替自己领路的那位萍姑娘,显然也不知当中缘由,更别说是夜神殿里的其它教众。甚至包括阿玲、丧彪和小帅在内,小余也从未透露过半句,冬雪、秋月二堂又怎会因为自己的身世来历,从而将自己选入堂中任职?
就在小余纳闷之时,忽听一个温和的男子声音从远处的薄雾中传来,笑道:“多时未见,堂堂夏风堂堂主,如何竟在背后说人长短了?”
话音落处,只见一男一女两人已踏着雾气而来,众人举目望去,却是冬雪堂的人,而且还是大家都认识的两位熟人。
只见为首之人是一个四十多岁年纪的矮胖男子,满脸和蔼可亲,正是一年前负责接待他们这批新晋教众的冬雪堂潘堂主;而另一位与潘堂主同来的,却是和李老师一同授业的那位冬雪堂的黄老师。
看到冬雪堂的潘堂主今日居然是和黄老师同来,不少人顿时醒悟过来,暗骂自己糊涂。
要知道这位黄老师身为冬雪堂教众,过去这一年里和李老师一同授业,自然早就对他们这批新晋教众的情况了如指掌。也就是说,冬雪堂今日要选的人,多半一早便已有了决定。早知如此,自己平日里便该多与这位黄老师亲近才是。
眼见冬雪堂堂主亲临,身为夏风堂堂主的傅堂主急忙笑脸相迎,客套道:“冬雪堂相中了哪些新教众,只需带句话来便是,又何必劳烦潘堂主亲自跑这一趟?”
潘堂主也客套道:“都是为本教效力,哪有什么身份高下?说来这批新晋教众当日上山,便是由我亲自接待;今日再来,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随后两人又相互恭维一番,潘堂主才问道:“话说秋月、春花二堂的人还没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