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武天下 第157章 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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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打情骂俏，回到颜府大门口，夕日正好逃出云层，余晖洒落两人一身。

如心滑下姜山后背，见姜山身子挺拔，些许黝黑的脸蛋五官精致，英气逼人，心中似有所失，顿时起了呆意，乱想胡思来：天下真有这般好人儿！如今看来，我倒成了麻雀竹鸡了。

可恨她怎就生在这江陵商贾之家。若生在那庐州寒门之家，岂不早已与他相识，快乐相处了好些年？可恨了这绸缎绫罗，没裹住她那温软怯弱，可惜了那美酒羊羔，没填充他那粪窟泥沟。

姜山见如心裹藏在夕阳里灿若明霞，莹润如酥，状如仙子下凡，心头忍不住激荡一片：她果真值得我来疼爱怜惜。要是早些时候来江陵府，岂不早与她耳鬓厮磨一处？可想‘落脚’二字误人，真是我前些年的最大不幸。

两人四目相对，眼神儿温润如玉，情意往来之间，你胡思，我乱想，形如一对陌生男女，好像谁也没看清谁的心思，不免可笑。

忽然，姜山问如心：“娘子在想什么？”

如心哪敢答以实话，娇羞羞侧过脸去，小声回道：“相公在想什么？”

姜山欢声答道：“我刚才在想，相公在娘子身旁，正值年轻有为的时节，是不是该相陪娘子，将年轻有为的事儿做好做实来，不虚度了这大好光阴，不作践了这大好年华。”

如心羞羞问道：“你真想的这么美？”

姜山笑答道：“想了娘子，美了相公，自是想的这么美的。”

如心两眼一悦，若有所思地说：“想的这么美，不是不可以。不过吗......”

姜山问：“不过什么？”

如心迈开莲步，向屋内小跑去，回头一笑百媚生，清脆一声：“来追我啊！”

看着如心那曼妙的身姿，姜山心头越发欢悦，哪有不追之理。连忙追了上去，可惜晚了半拍，追到客厅门口，方才搂上如心的小腰。见颜氏夫妇端坐厅内，只好松开，入内问好。

姜山、如心坐于一旁，羞羞一脸，好不自在。颜夫人见之，为消除尴尬，问道：“吃过晚饭没有？”

如心回道：“吃过了，陈大哥那儿吃的。”

颜员外问：“陈公子的身体好些了没？”

姜山回道：“好多了，撑着拐杖，能走一二里路不见累。乐大夫说，只要坚持不懈走下去，加以药物疗理，有得两个来月，差不多能丢掉拐杖。”

颜员外说：“那就好。”

颜夫人说：“听心儿说，他是文心的挚友，满腹才华。日后可以入仕吗？”

姜山回道：“他脸相已破败，实难恢复如初，蟾宫折桂，恐怕不行。要是能在文武官署中充当幕僚，于国家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朝廷念他有功，不以貌取人，封他个爵位，还是有可能的。”

颜员外说：“他出身卑微，身体残疾，建功立业，谈何容易！”转而微微叹息一声，继而说：“怕是非亲非故，谁人愿意供奉他这种人。”

姜山说：“是不容易。不过，天无绝人之路，等用得着时，自有人愿意供奉的。”

颜夫人问：“你说的那个人，不会是你吧？”

姜山笑答道：“阿母觉得是，就是好了。”

颜夫人快语道：“山儿，这可使不得。”

姜山虽未吃惊，却也觉得有些突然，不知颜夫人为何说这话。

如心一旁说道：“妈，这个月用银子多些，是在帮陈大哥治理伤患，大部分银子都花在了汤药费上。等陈大哥行动自如了，便只需要供养其衣食，花不了多少银子的。”

原来，一个月不到，如心往陈亮那里送去了二百两银子。颜夫人心想，按这样下去，一年下来就得上千两。姜山一贫如洗，那受得了这般消耗，除非日后为官一贪再贪，不是非入不敷出、欠债累累不可。

颜夫人说：“常言道，救急不救贫。一年花十两，十年下来就是一百两。何况他这身体，除了衣食住行要花钱，还得不时喝口汤药，要想活好来，一年没个三五十两不行。要是再来个家室，一年就是一二百两，二三十年下来，就是三五千两。光靠朝廷发的那点俸禄，就是你们自己都难以过好生活，哪里还用得着他来帮着花钱。”

姜山笑道：“阿母说的是，是小婿有欠考虑，日后真得好好想想。”

颜夫人说：“你能这么想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