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武天下 第255章 随缘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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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王夫人送侄女慧锦出嫁后，第二天由徐如是陪同，回娘家辞行。住了两晚，欢欢喜喜辞别娘家人回婆家来，正好徐慧锦婚后回门，便向刘文心问道：“白谷有说什么时候动身进京没有？”

刘文心回道：“我来时问了一下，说不急，全听伯母安排。”王夫人说：“到地方就职，都规定有日期，何况还是进京就职，哪有不急的。”刘文心说：“那有请伯母帮他们安排好来。”

王夫人问：“他们住在府衙吗？”刘文心道：“昨晚随我搬进府衙住了来。”王夫人又问：“你今日回府衙吗？”

刘文心道：“今晚有件事亟待处理，用了晚饭便回。”王夫人道：“那你回去跟他们说一声，明早起程北上。”刘文心接应着，徐慧锦却笑着说：“伯母，难得姑姑一起有伴，何不多住些日子。刚才正和母亲嫂嫂她们商量来，这几天陪你与姑姑四处逛逛，一尽地主之谊。”

王夫人笑道：“你这孩子，我与你姑姑都是从襄阳走出去的人，回故乡探望亲人，哪用得着尽什么地主之谊。再说，哪日你大伯赋闲了，说不定就回乡养老来，有的是时间四处闲逛。”

徐如是笑道：“就怕俗话说的太好，贫穷不走亲，富贵不还乡。”王夫人笑了笑，说：“俗话还说，发达不还乡，犹如衣锦夜行呢！”徐如是笑道：“可我不管怎么看，哥嫂都不像这种人。”

王夫人说：“那依你看，是看着不像好，还是看着像好？”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徐如是答道：“不像有不像的好，像有像的好。”王夫人道：“其实都一样。不聋不瞎，难得当家。”

徐如是微笑着说：“要这么说也是。”

王夫人转向曹夫人三婆媳笑着说：“俗话说‘人不得全，瓜不得圆’，生活里最难得的就是十全十美，能做到随缘随分就很好。”

曹夫人三婆媳听后笑了笑，挽留之情没了先前那般强烈，在心里为王夫人明日北返准备起来。

刘文心见此，顺着王夫人的心意说：“那明早让白谷他们早些过来陪伯母用早膳如何？”

王夫人笑道：“再好不过。”见堂外院子里光线柔和色彩明丽，顿觉堂屋里有些暗淡，说：“慧锦，陪伯母与你姑姑到后山亭子赏景如何？”说着便挽上徐如是的手起身。

慧锦答应着，话别父母哥嫂，跟随王、徐两人其后出得堂屋，朝后山凉亭走了来。

秋过冬来，江山枯萎，万里萧索，山川城郭、炊烟云彩裹在落日余晖里，却出奇的美丽动人。三人来到凉亭，观赏着落日下的美景，两眼无不光彩闪烁，笑容无不灿烂如花，心头美滋滋难以名状。

徐如是赞道：“好美的晚景儿！”王夫人笑道：“来之却易。”徐慧锦附和道：“日升日落，消除云雾雨雪，日日如是，想来之不易都难。”

过得片刻，王夫人有意无意地说：“有道是一年一生，春耕夏忙，秋收冬藏，新旧交替，岁岁如是。”

徐慧锦不明其意，笑问道：“伯母，姑姑名字里的‘如是’二字，莫不是来源于此？”

王夫人笑答道：“天不语自高，地不语自厚，日月不语自明，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如是而已。”

徐如是感知嫂嫂上山来别有用意，便笑道：“怎么越说越远了，莫不是想借赏景之名，有些话想私下里说是真。”

王夫人见自家心思被妹妹猜了出来，便不再掩藏，笑道：“文心那孩子已上了官道，娶了慧锦为妻，已是徐家女婿，有几句好话想说，情理之中。”

徐慧锦笑道：“那有请伯母于情理之中将好话说来。”

王夫人道：“文心才华满腹，每次进京赶考都铩羽而归，全亏你伯父从中作梗，压制有功。若有对不住之处，还望你们夫妇原谅。”

徐慧锦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刘文心屡试不中，命运坎坷，既有天意也有人为。不禁苦苦一笑，含泪问道：“伯父这么做，是我爹的意思吗？”

徐如是掏出手帕递与慧锦，说：“我看不像。你大伯为人处事向来自有主见，既未出言反对过你与文心相爱，自不会听你爹的。”

徐慧锦抹了抹眼泪，小声问来：“那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