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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上旬,数艘大船由南而北,顺着运河一路北上,在淮阴转入汴河,往西北方向逆流而上,于三月下旬,抵达汴京。
东京汴梁,大周国都,又称汴京,乃天下繁华之最,首善之地,人口逾百万,天下财富超过五成,乃至七成尽皆汇聚于此。
汴京码头,船只往来如云,南下北上,皆聚于此,江南的丝绸、茶叶;蜀地的井盐、蜀绣;北地的皮毛、人参、鹿茸等上好的药材,在这汴梁城中悉数都能寻到。
“叔父,则诚,待我先回家安顿之后,再去府上拜访。”一身青衣的顾廷烨冲着二人拱手躬身见礼,带着新收的小厮石头二人径自离去。
不同于原剧的是,这次顾廷烨回京并没有提前给任何人打招呼,姓名装扮尽皆换了。
“父亲,仲怀此去······”长柏有些担忧的看着顾廷烨离去的背影,在扬州相处数月,二人志趣相投,引为知己,颇有几分相见恨晚之外。
二人平日里一起读书习武,练习强邦全椒,弓马剑术,简直都要好成一个人了,就连跟堂哥长梧的关系,都不似跟顾廷烨这般亲近。
可也正因为如此,长柏知晓白家之事背后还有东京之人牵扯在内,虽然身份未明,但用屁股想也知道那人必然来自宁远侯府。
“放心吧,只要顾候还在一日,那些人就不敢光明正大的对付仲怀,至于泼脏水,陷害这些上不得台面的阴私手段,只会让仲怀越来越强大。”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增益其所不能。”
长柏立即就想起了《孟子》中的这段话。
“大学里说:欲平天下者,先治其家,欲治其家者,先修其身。”
“你若真拿仲怀当朋友,眼下要想的,不是仲怀会怎样,而是尽快让你自己强大起来,将来有朝一日,若是有人真的要针对仲怀,你才能有足够的能力去帮仲怀,而不是在旁望洋兴叹,只能袖手旁观。”
此话一出,长柏当即神色一凛,冲着岳峰躬身拱手行礼:“父亲所言极是,儿子受教。”
“读书虽好,但却不能一味只知读书,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儿子谨记父亲教诲。”
马车早已侯在码头之上,盛老太太带着明兰上了第一辆马车,和王若弗、华兰还有如兰上了第二辆马车,林噙霜带着墨兰上了第三辆,卫恕意带着明兰和刚出生的小长楠上了第四辆马车,岳峰和长柏还有长枫,则骑马朝着积英巷而去。
随船的行礼自有管事们只会家里的下人、安排车马送回家去,至于积英巷的盛家,华兰也早已安排了家中管事提前回京洒扫收拾,就连行礼都提前了好些天出发,如今已经都归置妥当,他们回去就能直接住了。
马车兜兜转转,在城中绕了小半个时辰,才赶到积英巷,被岳峰和王若弗扶下马车的盛老太太看着门口挂着的‘盛宅’二字牌匾,心中一时之间,又不禁百感交集起来。
这块牌匾乃是昔日盛老太爷中了探花,盛紘的祖父出资买下这处宅院之后,盛老太爷亲笔提的字,如今时移世易,斯人已逝,一切种种尽皆成了过往。
“母亲慢些走。”岳峰扶着盛老太太,对于这位老太太,他心中没有半分不敬,反而对其十分敬佩。
当初盛老太爷死后,盛老太太唯一的儿子也被那贱人害死,那时勇毅侯府还尚未没落,盛老太太完全可以改嫁,可她却将失去了生母的盛紘记到自己名下,带到身边亲自教养,延请名师教导读书,为盛老太爷那个老渣男守起了寡,守住了盛家的家业,可以说若是没有这位老太太,绝不会有今日的盛家。
“我还没老到走不动路的地步。”盛老太太却拒绝了岳峰的搀扶,摆开衣袖,双手扶于小腹之前,大步踏上石阶,跨过中门,走了进去。
京城的盛家远不如扬州的盛宅那般大,占地不过数亩,院子也不多,好在如今孩子都还小,暂且够用了。
盛老太太本该住在正房,可她老人家喜欢清静,挑了西边一个僻静的院子,名字仍旧照着扬州的用了‘寿安堂’。
王若弗这个当家主母则住进了正堂,名字她也懒得再想,仍旧是用‘葳蕤轩’,这名字还是长柏给取的,林噙霜的小院还是叫‘林栖阁’,比在扬州时的院子小了许多。
倒是卫恕意,也分了一座小院,虽然偏僻,虽然很小,但却代表着她在盛家地位的提升。
早在去岁年关那日,明兰在盛老太太跟前耍了一套剑舞之后,盛老太太就动了把明兰养在身边的念头,不过当时老太太念着卫氏怀身大肚,不忍拆散她们母子,便没有提出来,直至后来卫恕意生下儿子,无暇照顾明兰,老太太才将明兰要了过去,如今到了京城,明兰自然也就跟着老太太住进了寿安堂。
初至汴京,将家人安置妥当之后,岳峰便马不停蹄去了户部报道,领了新的官服、印信,又去新衙门谏院报了到,来来回回折腾了大半日,等回到家时,天都已经黑了。
葳蕤轩内,岳峰和王若弗正在泡脚,只听王若弗道:“官人,我跟华儿合计着过几天挑个好日子在家里摆个席面,把咱们家的亲朋旧友,还有官人交好的同科、同年们都请到家里来,到时再请个南曲班子过来唱上几曲,大家一块儿坐下来热闹热闹,官人觉得怎么样?”
“是该摆个席面热闹热闹。”岳峰点了点头道。
“不过眼下有个难处。”王若弗却话音一转,眼睛有些躲闪,又总往岳峰这边瞟。
“你是想说袁家的事?”岳峰瞥了王若弗一眼,不用问就知道王若弗心里想的什么。
被看穿了心思,王若弗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急忙说道:“如今袁家二郎和咱们华儿之间的亲事,也不知还作不作数,此事还得官人做主。”
“放心吧,袁家那边不用担心,咱们在扬州时,不是已经收到袁老伯爷的信了吗!你瞧着吧,不出两日,袁老伯爷就该带着他家两个儿子登门来了。”
“两个儿子?”王若弗是会抓住重点的。
岳峰道:“自然是两个,一个赔罪,一个求亲。”
王若弗眼睛一亮,可旋即又黯淡了下去:“咱们两家如今都闹成这样了,就怕华儿嫁过去之后,受她那婆婆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