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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苏念卿和刘半山已经离开了雅间,房内只余玉清、张列五和胡文三人,正围坐在一张八仙桌的三方。
八仙桌有些年头了,看材质是由大红酸枝木制作而成,这年头,大户人家常用黄花梨、小叶紫檀等木材来打造家具,这种木材虽比不得它们珍贵,但也价值不菲,普通家庭无力承受。
而会宾楼内的每个雅间都有由大红酸枝炮制而成的桌椅等家具,摆件多为珍贵木雕,且屋内点着恰合时宜且用材上等的月桂知秋香,缓解客人的疲惫,可见这家店的底蕴有多丰厚。
胡文颇为轻松写意的端起茶盏呷了口,听见玉清的话,情绪不明的‘呵’了一声,看似面上带着笑意,其实眼底的嘲讽与不屑一顾几乎难以掩饰。
显而易见,对于一个女人在川、渝二州境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两大副都督面前,大言不惭的大谈着渝州之未来,他只会认为对方看不清自己的位置,自不量力,笑话罢了。
张列五却不觉得,毕竟他与尹大都督及石庚生暗中通过几次信,两个人都在信中告诉了他一些事情,且石庚生对她赞誉很高,所以胡文与他有着不小的信息差。
“如果翁大当家请我们来说的是与渝州未来息息相关的事我,岂能不听一听?”张列五抬手做邀请状,微笑着说,“翁大当家,请直言吧。”
胡文皱着眉瞟了他一眼,但并未说出任何反对的话,“既然张副都督想听,那胡某就给翁大当家一个面子。”
他倒要看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其实,胡文是个很矛盾的人。
他一边对大都督的位置野心勃勃,一边又惯于在人前装得人畜无害,若说以前,有尹大都督坐镇,他装得确实很难让人发现违和之处。
但似乎是因为尹大都督出征在外,又有了袁大总统这个在政府中地位最高的后盾,且收拢了川军五位师长之二,使得他自信心爆棚,再装起人畜无害时,演技就有几分潦草了,从而显得不伦不类。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矛盾,他一边自信着这个与他同为副都督且有机会夺走他唾手可得的大都督之位的张列五不是自己的对手,一边又对他很防备,相信他的政治与决策能力,以及战略眼光,以至于他对张列五的态度也很矛盾。
所以,当张列五提出要听一听‘玉清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他便也轻而易举的转变了自己的想法,决定也听上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