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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嘉有预感地回头。
初入夜,灯火明照,他长身玉立,气度清冷和雾雪相融,双瞳漆黑,眉骨微挑,在寒风中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径直朝她走来,投落地面的身影跟随,越来越近,越来越真实。
天气冰寒,他只着薄外套,呼吸的唇间吐出一层寡淡烟雾,嗓音冷冽的微哑,一如既往散漫没几分正经,“傻眼了?”
他仿佛从天而降,南嘉呼吸都紧绷得忘却,视线落在他肩头和发梢的雪上,下意识踮起脚尖把伞举过头顶,“你,不是说很忙,怎么过来了。‘
陈祉接过伞,把她揽过怀举到她那边,隔着薄茧的指腹摩挲过她耳际的发,“风太大,吹来的。”
“什么风这么厉害,别告诉我是枕边风,我没吹过。”
“那你不想见我吗。”
南嘉吸了吸泛红的鼻头,并不想说实话,港岛距离北城不远,他可以抽空飞来,但以后港舞会有跨国演出,每次都过来的话,她怕自己成为累赘。
“有一点点吧。”她迂回。
他倒是不觉失望,给一点点也够。
“你来之前是不是没看天气预报。”她指尖剐蹭他的衣襟,感受到薄度,“怎么穿这么少。”
下意识加快脚步带他一块儿往前面走,手不自觉去找他衣服,“北城比港岛冷很多,会冻感冒的。”
看她这么紧张,他淡笑任由她拨弄。
“许管家没来吗?你身边没有其他人吗?怎么让他们给你准备一件厚一点的外套。”南嘉眉心蹙起,环顾后方,没看见其他人。
只能去找Amy。
她要拨电话,陈祉按住:“我没事。”
他手心的温度比她还高。
“演出要开始了。”陈祉说,“你先过去。”
“那你呢?”
“我去看演出。”他说,“答应给你拍照的。”
“你会拍吗。”她狐疑,依稀记得他之前给她脸上抹灰后拍的照片。
“信我。”
别的事可以信,这事她半信半疑,老师们在催促,管不了那么多先过去,剧院供热系统齐全,不用担心他会冷着。
这次的舞姬和港岛剧院的舞姬差别不大,群舞阵容略调整,节拍和剧情基本一致,照旧长时间高难度,每个人发挥稳定,只有最后一幕惹人瞩目。
主角妮姬娅舍弃索罗尔的时候,要表现出对他这个人,对他的释怀,不再留恋凡间,丝带断裂断的位置刚好在两个人的直线中间,索罗尔表现出痛心疾首,反衬出妮娅如释重负,心静止水。
这是新派编导所表达的意思,新时代里妮娅不再拘束于传统的思想观念,即使遭到渣男背叛,看他跟随自己上天堂就要和他长相厮守,他被迫陷入两难,而妮娅娅的死亡更是无妄之灾,她对他释怀,对被天神震死的生命释怀,从此和他们再
无瓜葛。
南嘉表演得太入神,甚至于最后拘礼时,依然拿自己当做妮娅娅,忘记微笑,沉心静气。
台下的队员们尽是感慨。
“今天的演出效果好棒,我从来没发挥过这么好。”
“嘉嘉姐的状态好,是她带的我们。”
“排练的时候还以为她情绪不佳,没想到真正上场水平这么稳定。”
“最后她的眼神和神韵是不是新编导所表达的想法?“
俄派新编导有意让南嘉过去学习,现在看来不必要,她自己悟透了。
原先南嘉将肢体动作和节拍发挥到极致,现在能把最细微末节的表情和神态,运用得绘声绘色,完美到挑不出其他缺点。
演出结束,南嘉衣服来不及更换,匆匆联系陈祉叫他过来,将Amy临时准备的外套递过去,“先穿着吧。”
后台不冷,就怕出去后冷热交替冻感冒。
陈祉没接,猜到他会说什么,南嘉提前预警:“不许说丑,不许说不想穿。”
他没动,“我不冷。”
“那也先穿着,快点。”她催促几声,看他还是不动,索性给他披上,长款黑外套,不算很沉重,但他们在港岛从来没穿过这种。
周围常有人路过,好在都不是港岛那群爱八卦的狗仔,没怎么注意到他们。
她好不容易帮他把衣服穿好。
陈祉三两下褪下去,在她目瞪口呆下,直接披她肩上,捏捏她错愕的面颊,“别操心我,你手比我还冷。”
上次的演出服被他们玩坏,她身上的新白裙质地柔软温和,裹在他长外套里像只笨拙臃肿的小企鹅,忍不住嘟囔,“你感冒的话我就不管你了。”
“嗯。”
“我说真的。”
“嗯。”他懒懒应,呆在她身边,根本感觉不到冷。
她拗不过,递手过去,“你刚才拍照了吗,我看看你把我们拍成什么样。”
Amy带来摄影机,拍摄更齐全专业,陈祉是用手机拍的。
这种演出远镜头感很强烈,灯光氛围堪比电影,怎么拍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陈祉把手机丢给她后。
南嘉凝视片刻,“这是什么?”
“你照片,有问题?“
“不是,为什么只拍我一个?”南嘉滑动屏幕上的照片,“我们那么多人,其他人你一个没拍进去?”
听他之前的语气,以为会有电影大片构图效果,结果他根本没这个想法,从头到尾只拍她。
“我为什么要拍其他人。
“可这是团体表演,不是我个人秀。”
他无动于衷哦了句,他只看到她。
对其他人的演出毫无兴致。
什么构图,滤镜,光感都不重要,只拍她一个人。
撇开别的,陈祉拍她的照片都不赖,尤其最后断丝带那张,将她今天近乎完美的状态定格下来。
“不过你把我拍得挺好看的。”她津津有味,“给你挑一张做壁纸?“
她主动把他的默认壁纸换下去,换上自己的照片,“可以吗?”
“再弄一下。”陈祉提醒。
“嗯?”
他重新调整,那张照片不止是壁纸,也弄成开屏的屏保。
这张壁纸和起始他保留七年的她那张被裁剪的照片,一新一旧,形成最鲜明对比。
南嘉准备回休息室途中,被一个守株待兔的记者逮住。
看模样不是港岛狗仔,只是普通的记者,年纪不大像实习生,彬彬有礼的询问能否接受采访。
“不好意思。”南嘉摆手,“我要去换衣服。”
她匆忙找陈祉,礼服没来得及换下去,披他外套仍冷得双肩微缩。
“那好吧,打扰了。”记者失望点头,视线不经意看了下陈祉。
别说陈祉,任意豪门太子爷都不会接受这类毫无营养的采访,哪怕是领域媒体提前两个月预约,都得看他们心情。
陈祉懒得理他们小虾小将,径直往前方走。
“那个......”记者不好意思叫了句,“这位先生是南嘉小姐老公吧。”
不在港岛,倒意外被人认出来。
陈祉微顿,淡淡一瞥,“你怎么看出来的。”
记者不认识他,所以没叫他的名字或者称呼,而是说“南嘉的老公”。
“您这气质不凡。”记者连忙凑来,“一看就知道和南嘉小姐关系不一般,你们檀郎谢女,天造地设的一对,认不出来才是我眼拙。”
平常不是没被人夸过。
被别人说和南嘉天造地设一对,今天是第一次。
不知是不是被夸得心花怒放,从来只立于雪山之巅的太子爷难得静心听小记者讲完,硬朗眉骨稍显从容温和,长指漫不经心理了理衣襟,“你们要采访我?”
“如果方便的话,当然再好不过。”记者循循善诱,“看您和南嘉小姐感情这么好,我们和粉丝都很好奇你们的恋爱过程。
他薄唇漾笑,“这就说来话长??“
从来不主动站在任何摄影机前,财经频道都鲜少露面的矜贵太子爷,这会儿倒是被不入流的小媒体记者夸得有板有眼接受对方的问答。
休息室里。
Amy正谆谆教诲。
“外面如果有不知名的媒体来堵你们的话,大家不要接受采访,以防口误被人抓住把柄。”
女孩们纷纷点头,“知道了。”
“来之前我就和你们讲过,你们应该都知道。”Amy说,“大家互相监督下,别上当受骗。”
“可是,刚才我看到外面已经有人接受采访了。”小金佛扮演者默默说一句。
Amy皱眉,“谁这么不听话?赶紧把人带过来。”
“好像是陈少。”
刚换完衣服的南嘉差点噎住,想起陈祉还在外面,不知道在作哪些妖,加快脚步出去。
记者正有条不紊套八卦,话筒举到陈祉跟前,“原来您和南嘉小姐早就认识了,方便透露下,你们是谁先追谁的?”
“不好说。”陈祉懒散应,“我只记得,我生日时,她先给我送礼物。”
“原来是南嘉小姐先动心的。”
陈祉不否认,任由记者和摄影师们互相惊叹。
本该接受采访的当事人南嘉从休息室出来后却没人注意到她,记者的注意力早从她的演出转移到她和陈祉的恋情上去了。
而她家那位,口无遮拦。
记者:“请问你们感情这么好,是不是有秘诀?”
“没有。”陈祉,“天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