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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砚倔劲上来,不信刷不出满意的结果。
他再次回档到两刻钟前,步辇平稳的走在前往御花园的路上。
“停停停!”赵砚突然大喊。
小路子连忙挥手示意抬步辇的小太监停下,然后凑到步辇边上,弯腰询问:“七皇子,怎么了?”
赵砚一脸着急道:“柳翰林给我的《弟子规》落在上书房了,小路子,你快回去给我拿一下!“
小路子想起丽婕妤的嘱咐,有些迟疑道:“要不奴才先送七皇子回景福轩后,再回去拿?”
赵砚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五十遍《弟子规》呢,我回去就要先抄写的!”便宜父皇也不知道发什么颠,先前都没想起来罚自己,都过三日了,这会儿突然又罚了。
宣读口谕时,五哥嘴巴都快裂到耳根了。
他母妃这几日鸡娃严重,再加上这五十遍《弟子规》。赵砚只觉得生无可恋,最后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干脆跳到荷花池试试能不能回去算了。
他从来时就一直想过这个办法,但他胆子小,不敢真跳。
现在是被逼上梁山,不得不试试了。
小路子见他着急,只得和沉香说了一句,然后匆匆往回跑。
步辇继续前行,很快便到了御花园内,快接近荷花池时,他又大声喊:“沉香姐姐快停下,我想嘘嘘。”
沉香赶紧让小太监们停下,伸手将他抱了下来,放到路边,指着路边的花丛道:“七皇子,快嘘嘘吧。”
赵砚仰头看了沉香一眼,小脸涨红。
沉香见他不好意思,掩唇轻笑:“七皇子,没关系的,快嘘吧。”
赵砚别扭:“沉香姐姐,你转过头去,六哥说,男孩子嘘嘘女孩子不能看的!”
沉香无奈,只得背过身去。
在她背过身的一刹那,赵砚往前跨了两步,扑通一声跌进了荷花池。
听见声音的沉香几人吓了一大跳,转身后四处呼喊,见实在没人经过,沉香干脆也一并跳了下去。
池水冰冷,赵砚努力的往池底最深处游去。
漆黑的深处出现一团光晕,光晕里出现了高楼大厦、钢筋水泥......赵欣喜,手脚并用的继续往下划。
快了,快了,他很快就能回去了。
他的手触碰到了光晕,光晕突然散开,变成了无数个小气泡往四周逃窜。
气泡里是无数个他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有喜怒哀乐,欢声笑语,有他曾经生活的点点滴滴的片段……………
赵有些慌了,伸手就去捞那些气泡。
胸腔被挤压,他嘴里也吐出了一串气泡。
咕噜噜咕噜噜......
在晕过去的一刹那,他看见有人朝着自己游了过来。
哗啦!
侍卫带着晕过去的赵破水而出。
天佑帝瞧见面色发白、紧闭双眼的赵砚,立刻让人把他送回景福轩,同时让侍卫去请太医。
侍卫一刻不停的抱着人往景福轩赶,恰巧经过御花园的武嬷嬷停住步子避让,待天佑帝过去后,她才抬眼,吩咐同行的宫婢:“你们继续去云嫔和许嫔那传话。”
两个宫婢应了是,继续往前走。
武嬷嬷转身,返回了流华宫。
被气哭的温贵妃抬眼见她身后空无一人,恼怒问:“许嫔和云嫔的人呢?这两人居然也敢怠慢本宫了?”
武嬷嬷走近后才道:“老奴还未到两位娘娘宫中,在御花园就折返了。”
温贵妃拧眉:“为何?”武嬷嬷是她父亲送进来的人,她自然是信得过的。
武嬷嬷压低声音道:“老奴在御花园瞧见了陛下,好像是七皇子又落水了。”
温贵妃蹭的起身:“陛下去景福轩了?”
武嬷嬷点头:“瞧着是!”
温贵妃冷笑:“丽婕妤这贱人真是好手段,几年没搭理她,居然腌?到用儿子的命去争宠!”
武嬷嬷又道:“奴婢瞧着皇后娘娘近日对丽婕妤颇为照拂,恐又想拿她来对付您。”
温贵妃不屑:“就那贱人的脑袋,就算有个可以利用的儿子也无济于事!”
很快,去往云嫔和许嫔宫里的人匆匆回来了。
许嫔宫里的人没来,只说许嫔也吃坏了肚子,来不了。云嫔宫里的婢女跪下向温贵妃请罪,直言道:“我们五皇子确实是病了,也不是故意和二皇子撞上的。”
温贵妃:什么叫不是故意和二皇子撞上的,云这是打量自己被禁足,自己奈何不了她是吧。
温贵妃关起门来发了好大一通火。
躺在寝殿里的二皇子听闻赵砚落水后,有些不可思议:没看出来,这个七弟为了不抄写,比他和老六,老五都豁得出去,居然直接跳河。
万一不小心真淹死了怎么办?
真是蠢笨至极!
丽婕妤看到落水昏迷的赵砚,第一反应就是有人还想害自己的儿子。但和沉香反复确认后,得到的结果都是七皇子不小心落入了荷花池。
和上次的说辞一致。
丽婕妤不信,哭着朝天佑帝道:“陛下,小七素来小心,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不小心落水?定是有人想要害我们的孩儿。”
天佑帝揉了揉眉心:“小七还小,不小心落水也是有可能的.....”他甚至怀疑先前那次落水是自己和丽婕妤多想了,那孩子也是不想读书,自己跳下去的。
“不可能!”丽婕妤哭得梨花带雨:“先前小七落水,臣妾就反复叮嘱过小七,不许靠近荷花池......”
天佑帝:这臭小子不仅靠近了,还连跳四次。
真是孩子,一点生死都不知道。
最后一次差点真出事,都不知道回溯时间。
天神真是瞎了眼,赐予这孩子这么逆天的能力,由着他瞎折腾。
迟早能把自己作死!
床上传来一声咳嗽,丽婕妤立刻抹干了眼泪,倾身上前询问:“小七,你怎么样了?”
赵砚又呛咳了几声,虚弱的摇头,在看到床边坐着的天佑帝时,整个小身板抖了抖,又往被子里缩进去了一寸。
天佑帝无语:他又不吃人,这孩子每次瞧见他都是这个反应。
他尽量缓和语气问:“小七,你说说,怎么好好的又掉进荷花池了?”
赵砚支支吾吾的,藏在被子下的手用力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
天佑帝拧眉:“哭什么?好好说话!”
“陛下,小七才醒,您吓着他了!”丽婕妤赶紧伸手去拍赵砚的背。
赵砚躲在丽婕妤怀里探出小半个脑袋,余光偷偷瞟着天佑帝。
天佑帝看向他,他一秒回档,头埋在丽婕妤怀里装死。
天佑帝:“…………”
“小七!”
他一喊,赵砚凄凄哀哀探出头,小声喊了句:“父皇......”
天佑帝也不惯着他,肃声道:“你才落水,这几日就好好养养,朕罚抄的《弟子规》可延后再写。”
“什么《弟子规》?”丽婕妤想了一圈,眼睛睁大:“陛下不是没罚小七吗?“
天佑帝看着赵砚,意味深长道:“小六和小五方才同朕告假说是病了,不想罚抄。之后老二也病了,贵妃特意求到了朕这。但朕既下了口谕,就没有收回的道理。所幸就一起罚了,这样其他皇子也挑不出理来!”
赵砚:所以,他这条漏网之鱼又被兜回去了?
丽婕妤蹙眉:“陛下,小七还认不全《弟子规》!“
天佑帝:“那就照着画,不管写多写少,总归是要写的,写完就认识了!”
如果先前,他只是为了堵贵妃的口,无所谓赵砚写不写。但现在必须要让这孩子写了。
这孩子虽才五岁多,但也是皇子,连读书的苦都吃不了,将来如何立身!
见赵砚耷拉着小脸,一副蔫耷耷的模样,他难得哄了一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只是抄写而已,你身为皇子,当上进......”
赵砚撇嘴,小声嘀咕:“吃得苦中苦,就有吃不完的苦…………….”
社畜最讨厌听鸡汤了。
“你说什么?”什么叫有吃不完的苦?
这是从哪听来的歪理!
天佑帝拍桌,刚想发火,时光又往前推了推,小孩儿一动不动的躲在被子里,只当没醒。
这孩子,是想彻底躺平装死了!
真是一点苦都不想吃。
丽婕妤还在哭,边哭边重复刚才的话:“怎么可能,先前小七落水,臣妾就反复叮嘱过小七………………”
天佑帝盯着赵砚的后脑勺咬牙切齿,起身拂袖而去。
才出屋子,冯总管就匆匆过来了,小声禀报道:“陛下,姜相国在长极殿等您,有急事禀报。”
天佑帝加快了步子。
下一秒,他又回到了赵的床前,丽婕妤继续哭,边哭边重复刚才的话:“怎么可能,先前小七落水,臣妾就反复叮嘱过小七………………”
天佑帝有些暴躁:又不让说,又不让走。
这坑爹的娃,到底想干嘛,倒是说啊!
如此反复五次后,着急去处理政务的天佑帝终于妥协了。看向裹在被子里小小的一团,好声好气的问:“小七可醒了?有什么想和父皇说的吗?”
裹在被子里的赵砚一秒露头,怯怯看着他问:“能不罚抄码?”
天佑帝直接拒绝:“只有这个不可以。”
赵砚换了个问题:“我想见九九,父皇能让我见九九吗?”他昨夜吹了一夜的哨子,九九都没出现。
天佑帝闭眼点头。
赵砚得寸进尺:“那能让九九再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天佑帝想:不就是画去太医院的图吗?给他画就是。回头让小路子看好他,不让他乱跑,也是一样。
于是爽快的点头。
赵砚终于满意了。
天佑帝也终于脱身了。
直到天佑帝走后,丽婕妤还一脸懵逼,悬在眼眶里的眼泪迟迟没有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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