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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躲什么?
洛云姝被问住了。
她的手被姬君凌攥在掌心,他的力度使得薄薄的衣料如不存在,莫名的异样从被攥着的那片肌肤漫开,传到心口,激出怪异的痒意。
洛云姝不解地看着他的手。
上次在赏月阁她忽略了一件事??情蛊复发后,她会排斥除和姬忽阿九之外任何男子的触碰。
为何姬君凌两次触碰她,她身体里的蛊却没有抵触?
非但不抵触,还隐隐有渴望。
她不明白。
姬君凌低头端凝洛云姝神色。
她凝眸定定盯着他的手,蹙起的眉头满是不解,怔愣片刻,她的手动了动,仿佛才想起要避嫌。
但她分明想起,最终又改变了主意,任由他攥着她。
这位曾经的继母看似端方,实则相当随心所欲,比如眼下,她根本不在意他会如何想,更不在意他们的关系,出神地思忖着自己的事。
姬君凌难得有猜不透一个人的时候,他走近一步,如缓缓逼近猎物的狼,话问得更放肆。
“您为何躲我,莫非您是担心我也如二弟一样?”
他们是近乎继子与继母的关系,阮氏和姬召郢的苟合又刚被拆穿,他问她这样的话已算是侵犯。
可洛云姝竟未回应。
她恍若未闻,仿佛不觉得他的话有什么离谱的地方。
她仍出神地看着他的手,确切来说,是看着他们二人肌肤相贴的地方。也不知究竟在想什么。
她不为所动的反应让姬君凌眼底的探究意味更深。
他手心力度大了几分,低头凝视她的目光也如清寒雪水中滴入一滴墨汁,清冷中晕开了晦暗。
洛云姝微偏着头,很是不解地盯着姬君凌握住她腕子的手,仿佛不谙世事的精怪第一次触碰凡人。
她甚至好奇地抬起空余的手,手心覆上姬君凌手背。
但她却不是要掰开他紧攥着她腕子的手,而是带着惊讶和好奇,像是要验证什么似地小心轻触。
“为什么……
“好怪,我居然不抵触……”
她讶然低喃自语着,柔软手心轻触着姬君凌的手。
在他问出那样大逆不道、伤风败俗的话之后,她非但没有斥责,还以更“伤风败俗”的方式回应他。
姬君凌未动弹。
凤眸中映着她和他交叠的手,目光如昼夜交替之际的天色,一点点变暗,最终彻底变得深沉。
他拇指摩挲着她柔嫩的腕处。
她不仅体弱,肌肤也格外柔嫩,他粗砺指腹来回轻蹭过,那一小片白皙如玉的肌肤迅速泛红。
她敏感得颤了颤。
介于不适与酥麻之间的怪异感受丝丝缕缕钻入肌肤,洛云姝遽然回过神,低头一看,一双桃花目倏然睁大。要命,她想情蛊的事想得魔怔,竟主动去摸姬君凌!
他似乎还问了什么话……
对,是问她“躲什么”,“莫非您担心我也如二弟一样”。
他那样一个清冷无欲的世家公子,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拉着曾经继母的手,问那样放肆的话?
离谱……
不,更离谱的是她。她身为长辈,竟在这当口主动亲近他!
太没面子了……
洛云姝平生从未如此难堪,简直想跑回南疆!她似被毒虫蛰咬,忙要将她的手从姬君凌那挪开。
姬君凌掌心一松,放开了她的腕子。洛云姝刚舒口气,他却一个反手,将她覆在他手背的那只手握在手心里,紧紧裹住她。
洛云姝愕然仰面看他。
她撞入他似暗夜深渊的凤眸。
他们身量差距颇大,对视时她需微仰着头,而姬君凌则略微低头,他攥着她的手,两个人都没说话,乍看像一对含情脉脉对视的恋人。
但他们不是恋人。
他们是两个隔着伦理和辈分的人,近乎继子与继母的关系。
如今他们却在族中刚揪出二公子与庶母苟合的时刻,在这假山后、见不得光之地私下独处。
洛云姝一个苗疆人也受不了。
她为自己令人误解的举动懊恼,满心都是丢了面子这事,连素日伪装的长辈之仪也忘了,用力挣了挣:“放开我,别人会看到!”
但这样说好像更暧昧了,短短一句如暗夜中迸出的火星子。
姬君凌眸中掠过暗火,那种目光洛云姝见过,她曾在夜里与师父外出采药,偶尔会遇到狼。
月夜下的狼便是如此。
他透出的侵略性让她戒备,被他握着的手攥成拳。
“你……你到底想干甚么?”
说这话时,她本想装得更严厉一些,但天生温柔的嗓音让她的质问都变得怯生生的。
仿佛是被他给吓到了。
姬君凌一怔,手上力度放松,漫不经心地反问她:
“那您呢,又想做什么?”
他依旧攥着她,等着她回答。
她似乎更无措了,偏过头不敢看他,身子也不安地动弹,没被他握住的那只手在袖摆下紧张地乱动,看似是彻底被他吓乱了心神??
但也只是看似。
她悄悄从袖中摸出个瓷瓶,看清她的动作,姬君凌手一紧。
洛云姝吃痛地低吟:“啊你……”
她被姬君凌整个转过去与他背对着背,他往前迈了一步,将她压在面前的假山石壁上。
高大身躯从后方覆了上来。
他换了下姿‘势,一手擒住她一双手,胸膛则压着她后背。
洛云姝用毒时一向利落,可姬君凌是武将,身手快得不像话,眨眼间她便彻底不能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