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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下雨,路上的行人都步履匆匆。即便撑着伞,他们也不愿在街上停留太久,生怕一会儿雨又倾盆般落下,打得人措手不及。更何况此时正值饭点,大多数人都饥肠辘辘的,就等着一顿温暖美味的饭食下肚,缓解胃袋的饿意。
太宰撑着把深蓝色条纹的伞,迈着慢悠悠的脚步混在匆忙的人群之中。与旁人明显不同的悠然模样让他与人群略有几分格格不入,但他的身高成了最完美的掩饰借口——小孩儿腿短,步子自然也短,慢些没什么。
“晚上想吃什么?”
太宰借雨声的掩盖,如此朝趴在他肩头的小狐狸问道。这个问题以往都是由小春日和提出,倒鲜少从他嘴里蹦出来。
也许是尝到这个问题的新鲜劲儿,小狐狸轻轻“呜”了一声。它抬起柔软的肉垫,拍拍太宰裹在绷带中的脖颈,又认认真真地抬起爪子,在空中比划出一个抽象的圆形。最后,表达完自己的需求,小家伙眨着亮晶晶的双眼看他,又晃晃垂在身后的四条尾巴。
太宰压低伞檐,伸手在小狐狸脑袋上揉了一下,没再说话。
步行一段时间后,他拐进一家超市,直奔便当区,决定在其中选出今天的晚饭。
这种连续降雨的天气让人提不起劲,他也是直到自己面对选择时才发现,想要顺利选出合乎心意的晚饭并不容易。好在,至少今天这件事并不难,毕竟小狐狸已经对他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太宰的视线掠过一只只包装精美的便当,最后径直拿过一份小春日和以前有买过的南蛮炸鸡便当,走向收银台付钱。
南蛮炸鸡便当有好几种,可他却毫不犹豫地选了她买过的。在吃这件事上,太宰选择相信她。就她那个资深的买便当经历来看,她没买过的便当,味道大多数不太好。
小狐狸扒在太宰肩上,看见他买下南蛮炸鸡便当后,兴奋地险些要掉下来。好在千钧一发之际,太宰状似自然地抬手抚过肩膀,成功扶了小家伙一把。他摸摸自己的耳朵,又极为顺畅地收回手,去拿放在风衣口袋里的螃蟹钱包付钱。
等待收银员找零时,他垂眸捏捏螃蟹钱包手感极好的蟹钳,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见收银员将找零放在零钱盘里,他才伸出手,拿过硬币放进钱包,好好拉上拉链。
小狐狸“呜”了一声,乖顺地蹲在他肩膀上,跟他一起回家。
到家后,太宰将南蛮炸鸡便当放进微波炉加热,又去冰箱里取出小春日和买回的柠檬气泡水,给自己和小狐狸分别倒上一些。
碳酸饮料涌出瓶口,挤进杯底。液体与气泡相互碰撞,流水声中掺杂着气泡咕噜咕噜涌动的破裂声,融汇成一种微妙的,想要叫人露出微笑的悦耳声音。
“呜!”
小狐狸朝太宰的马克杯伸出爪子,将爪垫贴在马克杯的杯壁上,整只狐狸都被透过杯壁传来的冰冷温度冻得一哆嗦。
见小家伙被冷得缩爪,太宰唇边浮现出一抹浅淡的笑意。他接着往碟子里倒柠檬气泡水,倒完后旋紧盖子,重新将饮料瓶放回去。
“叮。”
听见微波炉的声音,太宰拿过放在微波炉上方的隔热手套,拉开微波炉,取出里面热好的便当。他拿过筷子,端着便当走到桌边,夹出一块南蛮炸鸡,放进另一只小碟子里。
“你的份。”
“呜嗯!”
这之后,室内有且仅有细微的咀嚼声,再无其他声响——家里安静得让人有些不习惯。
太宰凝眸注视着眼前这份南蛮炸鸡便当,咽下口中咀嚼完毕的食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加热的时间过长,也或许是这次做便当的人没太上心,他总感觉这份便当的味道没有之前好。
太宰瞥一眼吃得正欢的小狐狸,发觉对方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份差别。
他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半敛的鸢眸中滑过一丝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