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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没有变得更加糟糕。
缓了缓,他迅速放空,回到了平时那种看似没有异样实则神游天外的状态。
而后,他起身下床,赤脚走向小门,又推开小门走向了那扇大门。
关于那个敌人,关于那道歌声,他打算询问一下应该正循着他的嘱咐守在门外的中原中也。
门外。
中原中也左脚正踩在某个仰面躺着的青年胸口上。
那个青年,穿着沙色风衣,手上还攥着一个手掌大小的麦克风,刚刚那道歌声正是青年借此发出。
一旁,还有一个五体投地、浑身颤抖不已的守卫,因为青年出示了“银之手谕”,他将青年带上电梯送到了此处。
“银之手谕”,一张镶有银箔的纸,一张在港口Mafia意味着最高权限的纸。
只要出示这张纸,五大干部职级之下,任何一个Mafia成员都无权拒绝持有人的要求。
论上,确实如此,他似乎没有做错。
但是……
在自己呼出的热气,不断自地上返到脸上的同时,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那张刚刚被中原中也扔到手边的纸,那双一贯平静的眼睛里满是对死亡的恐惧和对活命的渴望。
他试图找出活命的可能,然而,没有。
纸,任何纸,哪怕再妥善保管,也会出现时间的痕迹,而这张纸明显已经过于老旧了。
他不由更加恐惧。
第52章Happyending的世界
进而,情不自禁地,他开始怨恨那个青年。
你说你作假就作假,为了窃密,为了刺杀,都能解,上来唱歌找死又是为了什么?安安静静没准还有活命的机会,现在,连他也要受到连累。
埋怨着,怨恨着,他再度偏移目光,将目光移向了距离那张纸不远的地方。
青年仰面躺着,从他这个方向看,只能看到侧脸,但不管放松的眼角还是放松的嘴角,都足以证明青年此时此刻非常平静。
放松?平静?
意识到这点,他面目扭曲、狰狞了一瞬。
青年刚刚向他要求上楼的时候也是这么平静,甚至在电梯里也十分安分没有任何打算找死的迹象,结果,就在踏出电梯的刹那,猛地掏出了那个麦克风,然后就跳着舞唱着歌冲另一端蹦跶过去了。
跳着舞唱着歌,冲另一端蹦跶过去了。
一瞬过后,恐惧再度填满了他的心灵,接着在心中喃喃几句“遇到你算我倒霉”、“这是哪家精神病院没有看好自己的病人”后,开始通过回想近期快乐的事情疏解情绪避免失态。
他没有找到活命的可能,但是,出于人类的本性,出于对活命的渴望,他依然期盼神明的垂怜。
而和他想的不同,青年并非精神病人,青年只是吃了某种蘑菇,并且处于毒素尚未完全发作、间歇性时不时压过智的阶段——
细看的话,在平静表面下,那双鸢色的眼睛里,失焦中带着一丝因毒素而产生的癫劲。
正一脚踩在青年胸口上的中原中也将这丝癫劲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