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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紫袖懵了。
嘉鱼收了笑,平淡地说:“在我们灵芝寨,出手治病,就是同天神抢生灵,抢来便是自己的。因此若被治好了大病重伤,只要人家开口,都是要以身相许的。我阿娘当年下毒放倒了一个少年,又将他治好,后来就成了我阿爹。”
紫袖打个寒颤,记得她说灵芝寨的人都不撒谎,这必然不是唬人,当即愣道:“若我师父不答应呢?”“那是我和他的事。再说,不是还有你帮我么?”嘉鱼湖水般的眼睛闪耀着喜悦,“一个魔头,一个妖女,灵芝寨和魔教珠联璧合,在江湖传为美谈,岂不是好?”说罢转身引着他朝外走。
紫袖默默跟着,只觉被日光烤出满背的汗。不知想了些甚么,忽闻嘉鱼叫道:“甘妹!”连忙抬头,灵魂归窍,却已置身一座小院,对着两座玲珑草房。左首房中传来一声娇柔应和,随后一个女孩走出门来,肤白如玉,笑意盈盈,捧着一只小巧的深红漆杯,外头也描着古奥花纹。
嘉鱼接过漆杯托在掌心对紫袖道:“拿去给他喝茶,只要他用过,你就把这杯子给我。”看他瞧那杯子,又道,“放心,是给他治伤用;将来或许是我夫婿,我不像阿娘,不会害他。”
紫袖眨了眨眼,伸手便取。嘉鱼忽然翻掌将杯一藏,问道:“你想好了?”紫袖也近身翻腕,双指一勾,说道:“想好了。”指尖已按在杯上,将红杯抓在了手中,随即退了开去,对她笑道:“当时我夺银环儿,可要比这个难多了。”
一旁的甘妹打量着他,忽然问:“你为甚么拿?你的眼睛明明不想答应。”紫袖看着她的天真神色,勉强一笑。嘉鱼却进了屋去,取出一本薄薄册子递过来道:“这个给他看罢,兴许今天就喜欢我了。”紫袖一看封皮写着《仙草经》,便知是仙草湖的药书,当即也接过来。
嘉鱼忽然说:“若我给他治好了,决不容许你这样的人出现在他眼前——你帮我成了亲,便需滚得远远地,答应么?”紫袖道:“别说滚得远远地,哪怕你要剖我的心换给他,我也照样答应。”
嘉鱼定定地看着他道:“咱们刚认识的时候,你的眼神还不是这样。”紫袖捏着红杯和经书,转身走了出去。
刚认识的时候,他的眼神自然不是这样。那时他还站得太远。就在不久前,他目睹展画屏在自己身边喷出血来的一刻,几乎不会呼吸了;如今见他日渐恢复,才有余裕后怕。他不在意百十年后的事,却万分在意着眼前。嘉鱼说的虽是假设,然而结果太过诱人,以至于深深拨动了他的心弦:如果展画屏能安然无恙度过此生……如果。
他拿着那只杯子,如同拿着一团希望,端了小托盘去同展画屏喝茶。展画屏随口同他闲谈两句,果然凝神翻着那本《仙草经》。日光透过巧手装饰的花窗,照在两个人的身后,展画屏乌黑的头发泛着一丝金芒。紫袖望着他好看又有力的手指轻轻掀了一页书,连指甲和指尖都充盈着生机。
一壶淡茶喝成了清水,他端着壶杯,去找嘉鱼。嘉鱼倒张罗着设宴接风,紫袖食不知味,也顾不上展画屏同人家问甚么说甚么,只忍不住偷偷去看他。
到了次日,他便依约去了甘妹的小草屋,屋里传出嘉鱼的声音,正低低念起咒文。甘妹在院里迎着,对他笑道:“我见过你的。跟长胡子在那个破院子里斗起来,你打死了锡将军!胆子还真大!”紫袖这才细细回想,蓦然记起,嘉鱼曾向任远村服软,似是因为这女孩在他琴声中支持不住;当下同她说了几句,甘妹只问:“你为甚么不高兴?”